哪裡?”
柳下溪和尹九月沉默下來。中國很大,人口眾多,交通發達,流動人潮一年比一年多,一個大活人要躲起來並不容易找到。
塞車太嚴重,他們找巡邏警改乘警用摩托,呼嘯著前行來到石殼南街探花井衚衕。今天的衚衕,有三三兩兩閒人探頭探腦,被巡警們客客氣氣請走。
離衚衕口不遠的小食店門口坐著一個十來歲的少年,見尹九月他們騎著摩托車過來,站起來張望,發現尹九月和康容,揚著手臂衝他們叫喚:“警察叔叔,嘔吐叔叔。”
“嘔吐叔叔?”康容覺得這少年有些面熟,從摩托車下來直接走到小食店門口。啊,記起來了,這少年就是隔壁8號家的孩子,現在放暑假不用上學。
少年雙眼飛快地閃動著,快活地跟康容打招呼:“嗨,身體還行?”
“行。”康容磨牙,記得發現屍體的那晚在這少年家吐得兩眼發黑,半死不活,醜態被這小鬼瞧見。
少年拉著康容的手臂,讓他彎腰,附在他耳邊低語:“去我們家坐坐。隔壁死了人,家裡陰森森的,怪磣人。”
“爸媽上班去了?”
少年偷瞄跟在康容身後的其他人,點頭道:“嗯,他們要我去姥姥家過暑假,東北鄉下,不想去。”
康容對柳下溪使了一個眼色,柳下溪點頭。他們一行四人跟著少年去了他家。
少年家還是老樣子沒變法。他們在客廳坐下,少年關上家門,從自己房間搬來椅子坐在尹九月身邊,問:“隔壁家死人,兇手抓到了沒有?”
“哪有這麼快。”康容嘀咕,這小鬼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裡。
少年點頭,一副心領神會的樣子,小聲說:“我想也是。兇手都是很狡猾的,老實的人不會殺人。”
尹九月問:“小陳,你的名字是?”
“陳嘉嘉。”
“嘉嘉,聽你媽媽說過,你看到隔壁家小余前幾天回孃家,記得是哪一天嗎?”
少年陳嘉嘉嘟起嘴,“我爸要我不亂說話,不準跟警察說,不準惹麻煩。”
康容插嘴:“嘉嘉,案子不破,兇手逍遙法外。說不定哪天,兇手以為你知情,乘你父母不在家把你給‘卡嚓’了。”
陳嘉嘉臉色發青,畏縮地看著他們。
尹九月不負責地笑了起來:“嘉嘉,你看到,聽到,哪怕丁點大的事,都有可能對案子對我們有幫助。不想幫我們嗎?”
陳嘉嘉狂眨雙眼,問:“你們會保護我,對不對?”
“對!”康容肯定地點頭。
少年數著手指,過了一會兒才說:“記不清哪天了,可能有十幾天或者半個月都說不定。餘姐拖著大行李箱離開,走的時候還跟我打過招呼說‘再見’,她說不會再回來了。想不到隔了幾天傍晚,我從同學家回來,她站在門口看到我,笑著跟我說還有東西沒帶走,過來收拾。說肚子餓了,家裡沒東西吃,給了我一百塊幫她買吃的回來。說也奇怪,我媽晚上回來做飯,說我家廚房窗戶莫名其妙變乾淨了。懷疑有人從廚房爬窗進來偷東西,檢查了一下,值錢的都沒丟。我媽吩咐我不要隨便開窗,省得有人從那邊爬進來。”
“她要你買東西是哪一天?買了些什麼?”
“這個我記得,上個星期天,我跟同學約好下午看電影《足球橫著踢》,看完電影順便在同學家吃晚飯才回來,到家六點半的樣子。幫她買了一斤麵條,四隻雞蛋,還有蔥和兩個蛋筒冰激凌。她請我吃冰激凌,找的零錢沒要,全部給我了,我也沒跟她客氣。”
尹九月和柳下溪交換意味深長的眼神,尹九月繼續問:“當天晚上,隔壁屋有什麼動靜?”
陳嘉嘉搖頭,“我屋在裡頭,聽不到他們家傳來的聲音,我媽那間屋可能聽得到。”
有淚痣的男子…23
尹九月問:“你幫她買東西用了多長時間?”
“我去了大菜場,來回不少於四十分鐘。”
“她什麼時候離開劉家的?”
陳嘉嘉搖頭,“我回家看電視去了,不知道她什麼時候走的。”
柳下溪畫了呂森、呂磊、孫澄江的肖像問他見過他們沒有。
“沒見過。”陳嘉嘉知道的就這些,提供不了其他情況。
他們四人到了兇案現場,室內消毒藥水還沒完全消散,開啟廚房窗戶,柳下溪蹲著看現場,看得非常仔細。
康容倚在門口和尹九月說話:“從陳嘉嘉的口供來看來,上週星期天佘方的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