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地提醒她:“諄哥兒這才睡下。”
乳孃忙捂著嘴,無聲地哭了一陣子,這才道:“四夫人,大夫怎麼說?”
“說受了驚嚇!”十一娘也不瞞她,“如今人有些糊塗,媽媽是從小把他帶大的,最是知根知底,所以特意請你來安安哥兒的心。”
“四夫人放心,”乳孃說著,讓小丫鬟給她找件杜媽媽的乾淨褙子換上,這才坐到了炕邊,又吩咐小丫鬟打了熱水她淨手,這才摸了摸徐嗣諄的額頭,“哥兒交給我就是了!”
十一娘見她極為細心,放下心來,請二夫人到次間坐:“二嫂也半苦了一上午,這會兒歇歇吧!”
二夫人卻惦記著太夫人,兩人去了太夫人那裡。
太夫人剛起床,正在梳洗,知道徐嗣諄的乳孃過來了,趕過去著了看,見乳孃正細心守在一旁,囑咐了幾句,讓杜媽媽安置乳孃歇息的地方:“幫著照顧幾天。”
乳孃很願意,福身稱是,說了些“請太夫人放心”之類的話。
五夫人過來看望徐嗣諄。
“可好些了沒有!”見徐嗣諄的乳孃在,笑道,“媽媽可趕過來了。”見徐嗣諄沒醒,又安慰了太夫人一通。
太夫人看著天色不早,留五夫人吃飯,讓小丫鬟去問徐令宜在哪裡午膳。
小丫鬟去了快一柱香功夫才折回來:“太夫人,侯爺出了門。”
在這種情況還出門?
十一娘有些意外。
太夫人則沉吟道:“那就擺飯吧!”
小丫鬟應聲而去。
二夫人攙著太夫人,十一娘和五夫人跟在後面去了東次間吃了午飯。
飯後,大家去看了看徐嗣諄。見他還睡著,五夫人就回了自己的院子,二夫人、十一娘陪太夫人在一旁坐了。
劉醫正來了。
二夫人和十一娘避到了暖閣,太夫人陪在一旁。
劉醫正見徐嗣諄還沒有醒,有些驚訝。
二夫人避著槅扇把徐嗣諄中途醒過一回,怎樣的情況詳細地告訴了劉醫正,然後道:“妾身見四少爺睡得不安穩,就點了爐自制的安眠香。”
劉醫正不由抹汗,低聲道:“不親眼見見四少爺的病,我不好開藥方。”二夫人倒有些弄巧成拙了。
她“哎呀”一聲,忙道:“還請醫正大人不要見怪。”忙吩咐小丫鬟熄了香爐,道,“過幾刻鐘四少爺就應該能醒了。”
劉醫正怎麼好意思和太夫人對坐著,起身道:“那我先到院子裡站站,等四少爺醒了,太夫人再差人喊我進來好了!”
太夫人也方便留劉醫正,讓人送了他出門。
幾個人就這樣等徐嗣諄醒過來。
十一娘那邊的琥珀過來:“太夫人、二夫人、四夫人,易姨娘鬧著要見侯爺,幾個婆子不讓,她就在那裡尋死覓活的,還說,要是婆子們不去稟告,可別怪她有什麼話說什麼話。幾個婆子怕不好交差,把她按著堵了嘴。”說著,望了太夫人一眼,“偏生侯爺走的時候又特意交待,好好看著易姨娘,別讓易姨娘有個三長兩短的,到時候不好跟三爺交待。幾個婆子走錯行偏,特意讓我來回太夫人、二夫人、四夫人一聲。還請太夫人示下,這件事該怎麼辦好?”
太夫人聽著冷冷地“哼”了一聲,道:“有什麼不好辦的。就這樣把她堵著嘴,五花大綁地丟在屋子裡,只要三爺的信回來了還有口氣在就行了。”
琥珀恭聲“是”,退了下去。
太夫人就喊了杜媽媽:“你親自去問白總管,看寫往山陽的信幾時能有迴音。快點把這件事辦了,免得夜長夢多。”語氣越發的冷了。
徐嗣諄的乳孃聽著這其中有蹊蹺,不敢節外生枝,忙低下頭去打量徐嗣諄,裝做沒有聽到的樣子,卻發現徐嗣諄眉頭微皺,不安地低聲夢囈著。
她心中一驚,用比平常略高的聲調喊著“四少爺”,把太夫人、二夫人和十一娘都吸引了過去。
徐嗣諄果如二夫人所說的,漸漸醒了過來,乳孃抱著他不停地安慰著他。
或者是自嬰孩時就藏在心底深處的溫暖記憶,他被乳孃抱著,神志雖然還迷糊著,卻沒有像之前那樣使勁的掙扎,劉太醫看著心中一鬆:“不要緊,不要緊。有貼身的人陪著,漸漸就會好了。”然後開了些安神的藥,告訴乳孃一個偏方,讓乳孃在午正時分用大拇指搓徐嗣諄左、右手的食指靠近大拇指的地方一百二十八下,“幫四少爺行氣。”
乳孃很認真地跟劉醫正學了。
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