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2 / 4)

☆、鳴冤(三)

事實上,世上無人知道馬瑪麗那天究竟和皇帝劉秀談了些什麼。

劉秀命人送馬瑪麗出宮時候,面上神色無喜無怒,正是帝王心術,等閒人不敢妄測他的想法。

往好的地方想,馬瑪麗都在殿前直呼其名了,他也沒有責罰這個膽大妄為的少女。但是往壞的地方想,如今這麼殿前一鬧,鐵證如山,劉秀不可能不知道馬援受了冤,卻連任何為他平反的旨意都沒有。這可不符合這位皇帝一向賢明的作風。

藺夫人一貫有些畏懼馬瑪麗這個名義上的庶女,此時卻忍不住去問她究竟,馬瑪麗正在用從洛水河邊撿到的五彩石打樹上的麻雀,聞言口也不回的說:“他臉皮薄,不好意思認錯唄!這還用問?”

“可你父親……你父親屍骨未寒……”藺夫人想起馬援的慘狀,不覺垂淚。

“真是奇怪。他又沒有說不準葬回馬家祖宅,你們那麼害怕他做什麼?”馬瑪麗很不解的說道。

其實馬瑪麗的主張頗有道理。劉秀這種以柔仁治理天下的皇帝,儘管心中萬分惱怒馬援,有心給他死後一個難堪,但畢竟沒有明令說不準馬援入祖墳,既然沒有明令說不準,那就是準了。先安葬了再說。就算事後劉秀惱羞成怒,心中想要掘墳鞭屍什麼的,那也要他能厚著臉皮開這個口啊!

可是馬瑪麗看透了劉秀的心思,不代表馬家族人有這種魄力。老馬家畢竟是一個大家,要講究家族傳承,不可能為了馬援一個人得罪了皇帝,讓馬家一代代的衰落下去,永世不得翻身。

“只要皇上不發話,誰敢做主將你父親遷入祖墳?”藺夫人哭哭啼啼的說。除非劉秀開口,族長擔負不起這個責任。

馬瑪麗伸了伸懶腰,打了一個哈欠:“你別哭了。父親在世的時候,從來也沒有在乎過這些身後事。就算暴屍於亂葬崗又該如何?他若在意這些花裡胡哨的儀式,何必以暮年之身,領兵出征?何不老老實實在家當他的新息侯,還不會惹皇帝猜忌。在他心中,馬革裹屍的意義遠遠高於壽終正寢。他這樣的思想境界,你們是不懂的啦!”

藺夫人聽著馬瑪麗說這些亂七八糟、言不及義的話,心中更加覺得悲痛,哭著大叫一聲:“你父親錯看你了!”又急又氣,竟然昏了過去。

“母親不要哭了!”馬瑪麗嘆了一口氣,將藺夫人搖醒,“你不就想讓皇帝開口,要父親葬入祖墳嗎?這麼簡單的事情,倒也好辦。大不了,繼續上表申冤唄!把事情鬧大,總有人會出面給老頭子說話的。”

事實上,馬援的人緣完全是和他的才華成反比的。正所謂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又有說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

他就像山林之中孤獨的頭狼,從來不屑和搖尾乞憐的寵物狗為伍。他高貴傲慢,清醒而孤獨著,不結朋黨,從來不諱於指出別人的過失。

再有能耐的人也是有過失的,所以他這種性格,自然而然把京城之中的權貴之家給得罪了個遍。

如今他死了,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冤枉,但是竟然沒有人願意挺身而出的。或許是不敢直面皇帝的憤怒,或許是不願。

馬家先後六次上書,藺夫人和馬嚴都絕望了,只有雲陽縣令朱勃一人不顧官職卑微,皇帝盛怒,上書為馬援鳴冤。

朱勃這個人,年輕的時候曾經當過馬援的兄長馬況的手下。當時馬援不喜束縛,學齊詩不成,很羨慕朱勃的少年得志。後來馬援大器晚成,貴為侯爵,朱勃卻始終只有當小小縣令的本事,馬援便一邊照顧他,一邊批評他。

馬援豪邁大氣,昔年不知道照顧過多少個像朱勃這樣的故人,如今馬援落難,只有朱勃一人心念舊恩。

這樣老馬家先後六次上書,又有云陽縣令朱勃打抱不平,劉秀這個好面子的皇帝終於掛不住了,這才下令,讓老頭子葬入馬氏祖墳。

對於藺夫人來說,事情已經完結了,終於可以鬆一口氣,然而對於馬援的侄子馬嚴來說,這才是一個開始。

馬嚴不會忘記,馬援之所以會得罪梁松,遭來這場構陷之冤,其中一個很重要的起因便是,他曾經給自己寫過一封勸誡勉勵的書信。在信中,馬援曾將梁松作為反面教材,評論一番。這封信陰差陽錯被人截了去,傳到皇帝劉秀的面前。劉秀看到之後,把駙馬梁松叫來好生斥責,從而引發了梁松的的怨恨之心。

馬嚴覺得,對於馬家的失勢,他自己也有一定的責任。因此對於重振馬家的事業,他也就格外的積極,各種出謀劃策。

可惜眼下馬家男丁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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