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看著我,目光越來越凌厲,我卻絲毫不退讓,與他對視。在場的嬪妃臣工俱是不明所以,這種迎娶公主的榮寵,他們都不明白我為何要求著拒絕。
最後李世民終於淡淡點頭道:“武才人,所言甚是。高陽公主,賜婚給房遺愛,一切喜禮,著禮部辦。”他雖答應,但眼中風起雲湧,似乎要把我撕碎一般。
我鬆了一口氣:對不起了遺愛,最後還只能是你,高陽這樣的女子,大哥是娶不得的。大哥的才情心性,如果娶了公主,一定會鬱鬱寡歡,而且高陽以後的風評如此之差,我不能讓已經冰冷的大哥日子更加難過。我知道他為了我,願意娶高陽,這樣長孫皇后嫡子一脈都會站在我們一邊。可是我不願,這是什麼樣不堪的犧牲,我根本就不需要。
接下來,朝臣頻頻敬酒,恭喜房遺愛、房玄齡,娶得天家公主,遺愛面色淡然,看不出悲喜,但我卻知道,他受家族廕庇,不得不為家族效力,心裡的才華抱負卻只能透過娶一個女子而施展,那對他而言是種不堪。而且今後,高陽公主……
我不願再想下去,強壓住對遺愛的愧疚。高陽憤恨地看著我,彷彿因我“嫌棄”了她,又彷彿因我促成了她和遺愛——看來她對遺愛並無半點情誼,難怪以後會有那種種的風流豔事。高陽又幾次神情委屈的看著阿泰,阿泰無動於衷,只是有些陰沉了臉,看我的眼光多了幾分擔憂,但擔憂中又夾雜幾分喜色。
群臣也頻頻向李世民敬酒,恭喜他得一良胥。以往他都飲酒有度,朝臣們敬酒也只是表示,只啜飲一小口即可。可是這次他每有人敬酒,就整杯下肚,哪裡是喝酒,分明是灌酒。我看得心驚,也看得出他的怒意。
酒過三巡,我委頓下來,心裡疲憊不堪。這天家的盛會,果然是毫無意思,觥籌交錯之間的勾心鬥角,讓人心生倦意,我藉口不勝酒力,告退回了擷芳殿。
我沐浴更衣,去除身心的疲憊。所幸今天見到了大哥,還可以合唱一曲舊時的歌,也算是值得。而且還擋下了李世民的賜婚,不然不知會是什麼局面——可是我又覺得奇怪,歷史上高陽明明嫁給了房遺愛,如果我不阻擋,歷史不就變了嗎?
新蘭都要下門匙了,李世民忽卻然闖了進來,只帶了高德順,高德順連通報都未趕得及。李世民滿身酒氣和怒氣,大聲對新蘭和高德順道:“你們都滾出去!”
高德順拉了新蘭,片刻就消失在門口。李世民一步步的走到我面前來,低下頭看我,仔仔細細,卻犀利非常,我平靜回視,沒有半點被他的氣勢壓倒。
他冷笑一聲說:“很好,朕的武媚很好!”我靜靜聽著,“你原來歌舞精通,還能譜曲作詞,可是入宮以來,你從未為我唱過歌,跳過舞,你是不屑於討好我,是麼?”
我心下委屈,他又不是愛好聲色的人,為何我能歌善舞,就一定要歌舞呢?可是嘴上卻硬著道:“陛下沒有問過臣妾是否會歌舞,而且陛下已經有這麼多的美人爭著獻歌獻舞,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難道陛下一定要看著我爭寵麼?”
他冷聲道:“你會在意嗎?你會和她們爭嗎?朕今天就是想看看你會怎樣,你果然不讓人失望,遠遠勝於其他人,這滿朝的文武都位你所傾倒折服,你滿意了?”
我瞪大眼睛,這也是我的錯?我冷著臉道:“那陛下讓臣妾表演,臣妾應該抗旨嗎?陛下高興的時候就是你啊我的,不高興就是朕,我可不想有一天,為點小事兒掉腦袋,還要禍及全家。”
李世民怒氣更勝,竟一隻手攥住我胳膊,道:“我沒考慮過你嗎?我要把高陽賜婚給你大哥,為的就是你在宮中的地位,讓你更有個依靠。你呢?嫌棄得跟什麼一樣?寧可冒著得罪我的危險,也不願意和天家扯上關係。是不是如果我不是皇帝,你也絕不會留在我身邊?”
我盯著他,沒有說話,陪伴他是快樂的,可是,如果他不是皇帝,我為什麼要呆在這深宮裡,看這些醜惡的勾心鬥角?
他見我不答話,已知道了答案,卻攥著我更緊了,問道:“你為什麼不答話?我不是皇帝的話,你連話也不願答嗎?”
我的手像要斷了一樣,李世民現在雙眼彤紅,滿身酒氣,力氣大得出奇,他已經失去理智,再也不是那個偉大睿智的千古一帝。我痛得厲害,開始掙扎,口中嚷道:“你放開!你快放手!”
他大聲吼道:“放手?絕不可能!”說著竟低下頭來,強吻了上來。他口中的酒氣,身上的檀香,混在一起,讓我害怕和絕望。我掙扎不過,只能任他的唇舌在我唇上蹂躪,我卻緊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