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用的是一個瓶子裡的浴液,為什麼差距會這麼明顯?好吧,蘇御信覺得如果他覺得自己身上的味道誘人,那就離變態不遠了。味道之所以誘人,還是因為使用的人不同吧。
本是馬上要睡著的人忽覺肚子上的手鬧騰起來,又是揉又是摸的,力氣越來越重。他扭扭身子,往御信的懷裡縮了縮,整個人都懶洋洋地靠進去。本意是要避開肚子上搞怪的手,卻聽見耳邊一聲粗喘的呼吸聲。蘇御安迷迷糊糊的把手也順進了自己的T恤裡,抓著弟弟的手:“快睡。”
蘇御信不敢再鬧騰了,乖乖地摟著自家哥哥睡午覺。
D市是個老城,每逢節假日就人滿為患的老城。眼瞅著九九重陽節就要到了,很多遊客提早好幾天到D市來觀光遊覽,老天爺應景兒似地給了幾天好臉,晴空朗日,清爽習習。趕上明天就過節了,老天爺卻跟累癱似的陰沉了臉,下了一天的雨。都說一場秋雨一場寒,這場雨帶著刺進骨子裡的寒意把整個D市籠罩在一片雨霧之中。到了重陽節這天的凌晨一點,雨勢漸大,排水差的老區街道積了很深的水,殷海打著傘急忙跑過的時候,水已經沒過了腳踝。
殷海討厭下雨,特別是晚上出去買宵夜的時候就更加討厭。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呆家裡睡不著,這麼晚了又不好打電話叫外賣,餓的實在受不了才出去買吃的。幸好,街口就有一家24小時超市,隨便買了泡麵香腸外加兩罐啤酒,打算回家通宵玩遊戲。
穿過這條老街就是他所居租住的公寓,雖然不大,勝在五臟俱全。本來呢,沙丹陽是說留下來陪他的,結果沙家事多,不知道又出了什麼亂子一個電話把沙家二少爺找了回去。要不,殷海也不至於自己出來買東西。想著再有幾個小時蘇御信就來了,心裡莫名的有些興奮。不知道經過兩年的時間,那小子變成什麼樣了。會不會還想以前那樣,整天嘴裡咬著香菸,一身的痞子味兒。
想起舊時好友,殷海煩躁的心情好了很多,腳步也不像方才那般急切。抬起眼看著老街口一盞昏黃的路燈,竟有些迫不及待見到蘇御信的焦急。那路燈似乎被雨打的走了型,映下來的光線像是癩皮狗身上的禿斑,疤疤癩癩。殷海縮了縮脖子,從衣領裡竄上來一股熱氣,讓他禁不住打了個哆嗦,趕忙加快腳步往前走。斑駁的光影在距離他一米左右的地方忽然不規律的變化起來,隨著很這一點極容易被忽略的變化殷海察覺到了某種危險的氣息。
雨越下越大,模糊了殷海的視線。眯著眼睛看向前方,忽然被憑空乍現的一個男人嚇的險些驚叫出來!看了看男人的身形,他略放了心,同時也有些惱火地說:“你嚇死我了!丹陽,你不是說今晚不來了麼?”
對面的男人沒有回答,動也沒動。殷海朝他走過去:“你怎麼不先給我打個電話啊?這麼晚了你還來幹什麼?不是說好了明天早上去機場,對了,你開車來的嗎?真希望明天雨能停了。喂,幹嘛不說……”囉嗦這麼多,都快走到男人跟前,殷海才發現,對方並不是沙丹陽!他警覺地後退幾步,瞪大了眼睛看向對方。
“你,你誰啊?”
男人還是沒說話。殷海嚇壞了,轉身就跑,手裡的東西掉在地上也顧不得撿起來,倉皇地朝著來路跑去。他不知道後面的男人有沒有追上來,疾跑中手裡的雨傘掉了,他瞬間被大雨淋溼,徹骨的寒意讓他更加驚恐。傘,就在腳下,他遲了一步彎腰去撿,扭頭一看,男人居然就在不足三米的地方!該死的,他想幹嘛?
痛罵之餘,殷海看到了一幕令他絕望的景象。男人根本沒有用腳走路,在積水上飄著,飄著朝自己移動過來!殷海的眼睛好像被死死地釘在男人的身上,隨著男人飄近,他聽見了微弱的聲音。像是情人低聲的呢喃,又像是風拂林葉的細語。如果換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他一定會覺得很浪漫。但是現在,他只想逃命。
好像落水狗一樣奔出老街口,慌不擇路一路逃著。儘管沒有回頭看去,也知道男人飄在後面如影相隨。死亡的恐懼就像這陰霾的天籠罩在頭頂,無限的擴大開來。身後那不清晰的聲音也漸漸真切起來,很快就把整個空間塞得滿滿登登。殷海意識到自己逃不掉了,乞求著這時候能有個“同類”出現,救他一命。眼神慌張地四處打量,即便是深夜這條街也該有人的。但是,殷海再度被現實扼殺了可憐的乞求。放眼看去,凡是視線所及的地方都是黑暗的,一棟棟、一個個商鋪和居民樓猶如死後被做成標本的怪狀屍體,靜靜地聳立在街道兩邊。路燈還是路燈,昏黃還是那片昏黃,傾盆的雨還是傾盆的雨,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整個世界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