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倆的皮,吞了他倆的心……”
柳蘭黛毛骨悚然,為之機伶一顫。
柳燕翎目光一凝,笑得怕人,道:“柳姑娘,你怕麼?這有什麼好怕的,一個女人家連自己的骨肉都不要了,她對誰還能有個真字?一個女人家能殺死自己的丈夫,世上還有比這更毒的心腸麼?所以,柳姑娘,殘酷的不是我,邪惡的也不是我,柳姑娘現在明白了麼?”
柳蘭黛怯怯地點頭說道:“我明白了,可是我不以為你該移恨於別人,遷怒於別人,把別人當做報復的物件……”
柳燕翎道:“我為什麼不該?”
柳蘭黛道:“這世上有壞人,也有好人,就跟武林有正邪白黑之分一樣,你不應該傷及無辜,使多少人傷心悲痛……”
柳燕翎冷笑說道:“我不以為女人家有好的,尤其是貌美的女人,我剛說過,她若貌美如花,心腸卻毒如蛇蠍。”
柳蘭黛道:“柳燕翎,你錯了,男女都一樣,有好的,也有壞的,而好的要比壞的多得多,不能因為一兩個人……”
柳燕翎冷然抬頭,道:“我不這麼想,我碰見的女人都是該殺的。”
柳蘭黛道:“也許你以往殺的那些女人都是該殺的,可是我也該殺麼?”
柳燕翎呆了一呆,道:“你……”
柳蘭黛道:“是的,我,你認為我也是個該殺的壞女人麼?”
柳燕翎目中倏現兇光,道:“你貌美如花,而且比她們都美。”
柳蘭黛道:“柳燕翎,美並不是罪惡。”
柳燕翎道:“然而在我眼裡,它代表著罪惡。”
柳蘭黛道:“容貌美好的人,不一定沒有一顆美好的心。”
柳燕翎道:“心藏在體內,我看不見,我看見的只是……”
柳蘭黛道:“你既然看不見人的心,怎可斷言人的心是邪惡的?”
柳燕翎呆了一呆道:“給與我悲慘痛苦身受的兩個女人,她倆的心就是……”
柳蘭黛道:“那畢竟只有兩個。”
柳燕翎突然厲聲說道:“我認為天下的女人都一樣。”
柳蘭黛呆了一呆,嘆道:“你要一定這麼想,我也無可奈何,只是,柳燕翎,你有很好的天賦,很好的所學,名列‘九龍’之內,威揚武林之中,在當世是一流人物,一流高手,你要這樣下去,那是親手毀你自己,豈不是……”
柳燕翎冷冷一笑道:“你替我惋惜,是麼?”
柳蘭黛微頷螓首,道:“是的,柳燕翎,我真為你惋惜!”
柳燕翎冷然一笑道:“謝謝你,你不必為我惋惜,誰也改變不了我,我名雖列‘九龍’之內,威雖揚武林之中,但總沾上一個邪字,別人蔑視,痛恨我,加上我多年來的作為,他們更不齒我這個人,縱然我有所改變,當世之中也沒人會放過我的……”
柳蘭黛忙道:“不,柳燕翎,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柳燕翎搖頭笑道:“我不願為佛寧願為魔,你知道世上有多少欺世盜名之輩,我寧願為魔,敢於承認,也就是說我寧願做真小人,不做偽君子,就拿‘玉龍’皇甫華來說吧……”
柳蘭黛忙道:“‘玉龍’皇甫華怎麼了?”
柳燕翎冷笑說道:“他可是英雄翹楚,名列‘九龍’之首,在當世稱奇稱最的人,為人,行事,毫無半點誇張,人人都說他頂天立地,仰不愧,俯不愧,有誰能想到他今天竟然跟霍冷香搞在一起,逼害武林同道?”
這是事實,鐵一般的事實,令得柳蘭黛無從辯駁。
柳燕翎接著說道:“再說,人家對我一直沒有放過屠刀,我柳燕翎又為什麼要先別人放下手裡的屠刀,這種事我不幹。”
柳蘭黛半晌才說了這麼一句:“柳燕翎,你心魔太深……”
柳燕翎冷然笑道:“柳姑娘,你該說我的遭遇太悲慘,太痛苦。”
柳蘭黛道:“我承認,然而你給與別人的又如何?”
柳燕翎訝然說道:“我給與別人的?”
柳蘭黛道:“你毀人清白,奪人性命,多少可憐的女人死在你手裡,難道你給與她們自身跟她們親人的悲慘與痛苦不夠多?”
柳燕翎呆了一呆,旋即冷笑說道:“我認為他們是罪有應得。”
柳蘭黛臉色一變,嘆道:“你要這麼想,我就無可奈何了,我仍是那句話,你這不是在報復什麼,而是在毀你自己……”
柳燕翎道:“我報復得已經差不多,就是毀了自己,也可以無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