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培盛一見是福康安,立馬喜笑顏開,這個富察福康安他是知道的,年紀輕輕卻極有本事,不是那些靠著祖上餘蔭混日子的八旗子弟能比的,不但深得皇上器重,連爺對他也是誇過幾次的。
爺那副冷性子,能讓他誇的人,不多呢。
“富察侍衛,如此便麻煩你了。老奴在這感激不盡。”說著,就要行大禮。
福康安連忙避開,蘇培盛是老爺子身邊的老人了,平常連皇上都要給些面子,他一個小小侍衛哪裡敢受他的禮。
“蘇諳達客氣了,奴才一定把十二阿哥和格格好生送回坤寧宮。”說著,福康安上前給永璂和雲舒各自行了禮。
蘇培盛見他面色沉靜,眼神也沒有亂瞟,心下滿意,不由笑著點頭:“老奴謝過富察侍衛了。”身處名門,卻不倨傲自大,也不想著靠祖先餘蔭,倒也是難能可貴。再一想他阿瑪傅恆,如今身處高位,卻也是個知進退的,約束族人,低調做人,是個難得的明白人。
雲舒此刻也已經緩過來了,剛才不過是在密不透風的暖閣裡待的時間比較長,有些氣悶,加上被那麼一嚇,便有些撐不住,現在在風裡吹了會,腦子也不再混沌了。
三言兩語,蘇培盛和福康安便已經交接完畢,雲舒便是想說什麼也不能說了,只好牽著永璂的手,上了蘇培盛讓人備好的輿轎。
一路無話,雲舒只是將永璂緊緊摟在懷裡,剛才真的嚇到她了,若是永璂說了什麼不當的話,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護得住他。雲舒極其害怕從永璂口中聽到願意效仿皇瑪法這種話。這話當年八歲的聖祖說,那是在順治病危之時,那是有擔當,若是永璂說這話,便是不孝忤逆,哪怕只是孩子,怕傳到乾隆耳朵裡,也是大大的不妙,乾隆可還是盛年呢!
“雲姐姐,你還有哪裡不舒服啊?”永璂嘟著小嘴,眼底閃爍這擔憂。
雲舒輕搖了下頭,將額頭抵著他的腦門,心有餘悸道:“永璂;,你記住,少說多做,哪怕是必須要說,也得在腦子裡轉上三圈才能出口,記住了嗎?”
雲舒難得嚴肅的語氣,讓永璂不免有些失措,拽著她的袖口,訥訥地問道:“雲姐姐,可是今天永璂說錯話了?”
雲舒搖搖頭,輕拍著他的背道:“今天永璂說的沒錯,只是雲姐姐的話你也要記住,知道嗎?”
永璂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雖然不理解,卻也知道先記下,然後再琢磨。
雲舒欣慰地嘆口氣,將他抱得緊了些,總算是孺子可教,決不能讓永璂長成那個還珠裡幫著‘小燕子姐姐’、‘紫薇姐姐’來氣自己親額孃的十二阿哥。
福康安跟在後面,他是練武之人,耳力便比一般人好上一些,雲舒和永璂說話的時候雖然聲音不高,但是也隱約有幾句落入他的耳朵裡。
聽著雲舒簡單的幾句吩咐,十二阿哥卻毫無異議地聽從,福康安心裡不敬有些驚奇。再一想到今日見到的十二阿哥,心中驚詫更大。
十二阿哥體弱多病,性子怯懦,這是宮裡宮外不少人都知道的事,雖然沒有人膽敢當面說出來,但是多多少少總是有人沒把這個中宮嫡子放在眼裡。加上皇太后和皇上對五阿哥的寵愛,不少人都將五阿哥當做未來的儲君看待,這個年紀不大、資質又不出眾的中宮嫡子幾乎不在眾人的考慮範圍以內。
可是今天一見,卻見十二阿哥年齡雖幼,皇子阿哥的威嚴卻不減,一雙大眼睛炯炯有神,哪裡還是那個傳言中懦弱膽小的皇子?
福康安暗暗琢磨,回去得和阿瑪說一聲,他們富察家是不是應該早做準備。
正想著,坤寧宮便也在眼前了。
雲舒和永璂下了輿轎,容嬤嬤已經帶著人在坤寧宮門口等著了,見到昏昏欲睡的永璂,立馬心疼地讓奶嬤嬤抱著永璂回房休息去。
雲舒對著福康安福了個身,淺淺地笑了笑,“富察侍衛辛苦了,雲舒代永璂謝過了。”
福康安見她淡笑如雲的清雅笑容,心臟不知道怎麼的,驀地跳快了好多,硬生生地將目光從她白皙乾淨的面龐上移開,才退後一步,打千道:“格格客氣了,奴才先告退了。”
雲舒‘恩’了一聲,見他剛要轉身離去,想起了什麼似的,又喊了一聲:“富察侍衛。”
福康安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好像不是自己的似的,不可抑制飛快跳動,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劇烈。“格格還有什麼吩咐?”不敢看她的眼,害怕一看便沉溺進去,再捨不得移開。
“是這樣的,”雲舒向前兩步,“我後日會回府一趟,麻煩富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