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自言自語還是在和蘇培盛說話。
蘇培盛琢磨著,輕輕跟了一句:“是啊,老奴也覺得呢,沒有云格格在,總覺得少了些什麼呢。”在江南,陪老主子說話打趣逗樂的,可都是雲格格。
雲格格為了哄老主子高興,還特地和大廚學了一手做點心的廚藝,說是主子什麼時候想吃,她就給什麼時候做,蘇培盛還記得,那幾日,老主子可是對誰都和顏悅色的呢。
“朕這身邊,還真少不了這丫頭啊。”老爺子嘆了一句。
蘇培盛沒少吃雲舒的點心,對她也是真心疼愛,輕聲道:“主子若是想格格了,讓人接進宮不就成了。”
雍正擺擺手道:“弘晝可把雲舒當眼珠子疼,別以為朕不知道,朕要是不讓雲舒在他府上住些日子,他怕是能在養心殿打滾。”說起這兒子,雍正也是一臉無奈。
弘曆聽了這些話,看著面前這盤賣相和味道都不錯的點心,心裡打了小算盤,小心翼翼地開口道:“皇阿瑪,您若是想雲舒進宮,兒臣去跟五弟說一聲就是,想來他也不會不願意的。”得皇阿瑪青眼,多少人求都求不到的恩典,弘晝應該沒有這麼不識貨吧。
“你別多事。”老爺子橫了他一眼,幽幽道:“朕既然答應了讓雲舒過了中秋再進宮,那就不會食言。”
“是是!”弘曆把頭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金口玉言,誰敢說皇阿瑪是個不守信的小人啊?找抽!
“不過,蘇培盛,白日讓雲舒進宮陪陪朕倒也無妨。”反正晚上還是回和親王府去住,也算不得食言。
弘曆後腦勺三滴冷汗,皇阿瑪,您這話的意思,和我剛才說的,差別很大嗎?
接到老爺子口諭的雲舒,很是淡定地看著自家阿瑪和哥哥們暴走的模樣,尤其是阿瑪,再過分點,估計耳朵裡就要冒煙噴火了。
“雲舒啊,你能去和你皇瑪法說,不要進宮嗎?”弘晝撐著腦袋趴在桌子上,一臉苦逼地看著女兒淡定的臉,自己很是不淡定。
才三天啊,才三天皇阿瑪就跟自己搶人了啊!
雲舒扯了扯手裡的帕子,把茶盞推到阿瑪面前,勾起笑容:“阿瑪,您自己去跟皇瑪法說吧。”
弘晝頹然地癱在椅子上,永璔湊上來,眨巴著眼睛看著姐姐:“那姐,你晚上回來嗎?”
雲舒眨了眨眼,點點頭:“自然是回來的,只是白日去陪陪皇瑪法罷了。”
“哦。”永璔了悟地點頭,很無所謂地抬腳就要往外走,被弘晝一把抓住小辮子,惡狠狠地訓斥道:“你阿姐就要被搶進宮裡去了啊,你怎麼一點都不著急啊啊!”一點都不知道孝悌啊!
永璔翻個白眼,從阿瑪手心裡拯救回自己的辮子,順勢甩了下,用很鄙夷的口吻道:“我白天也在宮裡上宗學,晚上回來才能見到阿姐,和平時不是一樣嗎?說不定我還能在宮裡見到阿姐呢。”
弘晝一拍腦門,對啊!自己不是也可以賴在宮裡?好主意啊!當下便笑眯眯地拍了拍永璔的腦袋,以示表揚,卻換來永璔白眼一個,只好拍著胸脯安慰自己不和小人計較。
於是,從來都是把上朝當做洪水猛獸的和親王開始每天天不亮就搶著到宮門口爭取當第一的時候,文武百官都差點沒把眼珠子給瞪出來,尤其是內務府的那些,每天一踏進門就看到自己上司已經衣冠楚楚、精神飽滿地站在那兒等著上朝了,一個個都不敢相信地擦了擦自己的眼睛,確定沒看走眼,才又把自己的眼珠子給安了回去。
傅恆、紀昀等人也忍不住嘴角抽抽,想著昨天抱著皇上大腿,哭著搶著要為大清做貢獻的和親王,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太��肆聳翟凇�
弘曆也有點頭痛,弘晝能把十八年前內務府的事情都給翻出來,就為了磨蹭留在乾清宮,然後蹭一頓午膳。誰讓人家閨女在養心殿裡待著陪老爺子下棋呢!
“弘晝啊,你要是沒事就下去吧。”你有時間耗在這裡,朕可沒時間陪你玩!老爺子交代的任務還沒完成呢!好不容易把你閨女弄來陪老爺子去,他不必在老爺子眼皮子底下幹活了,可不想要鬆快下嘛,結果這弟弟一點都不給面子,一刻鐘都不讓他好過!弘曆恨得牙癢癢啊。
“皇兄,您看,這不都快午膳時間了嗎,您不會小氣得不肯留弟弟吃頓飯吧?”弘晝嬉皮笑臉,只要能留在宮裡用午膳,讓他做啥就做啥。以為他不知道老爺子的膳食都是雲舒親手準備的似的。嗚嗚嗚,女兒還沒給他做過一頓飯呢!
哎喲,當初是誰說閨女金貴,進廚房太糟蹋了啊,這回怨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