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一樣,是從蒙古那邊,間關逃出來的漢人?”這樣一想,不覺對書生有了敬意,但瞅他那副懶洋洋似笑非笑斜眼看人的神氣,又覺討厭。想了一想,從懷中取出周健送給的那對日月雙旗,拋過去道:“這個給你,我不和你同走啦。”書生瞥了一眼,道:“我又不是戲子,要你這兩面旗做什麼?”雲蕾言道:“你孤身一路,危險得很,有了這兩面旗子,強盜就不敢打劫你了。”書生道:“什麼,這旗子是聖旨嗎?”雲蕾笑言道:“只怕比聖旨還有力量呢!這是金刀寨主的日月雙旗,你從北邊來,難道沒聽說過嗎?金刀寨主等於是北邊強盜盟主,綠林豪傑,誰都敬他幾分。”雲蕾送他日月雙旗,實是一番好意,不料那書生面色一變,拿起日月雙旗,忽然冷笑道:“大丈夫立身處世,豈能託庇匪人?你讀過孔孟之書嗎?”雙手一撕,竟把威震胡漢的日月雙旗撕成四片!
雲蕾面色發青,這一氣可是非同小可,大怒喝道:“金刀寨主威震胡漢,是個頂天立地的英雄,豈容你這酸丁侮辱!”舉起手掌,劈面打他耳光,忽見他羊脂白玉般的臉蛋,吹彈得破,想道:“這一掌打去,豈不在他臉上留下五個指印,那多難看!”手掌拍到了中途,又收了回來,怒道:“我不與你這腐儒酸丁一般見識,罷罷,饒你一次。以後你被強人劫殺,也是你自己討死,我不再管你啦!”倏地轉身,旋風般衝出門外去,她一番好意,弄成這樣,心中極不舒服,再也不願多瞧那書生一眼。那書生雙目閃光,看雲蕾衝出門去,緩緩站了起來心想出聲呼喚,忽又冷笑一聲,忍著不叫。
雲蕾策馬出林,在叢林中忽聽得“嗚”的一聲掠過頭頂,雲蕾勒著馬□,叫道:“施暗算的小賊,有種的滾出來!”忽然頭上啪的一響,雲蕾一拉馬頭,避了開去,只見一枝樹枝跌下地來,樹枝上縛著一個小小的繡花巾紮成的包裹。雲蕾吃了一驚,這正是自己的東西,急忙解開來看,只見周健送給她的金銀珠寶,全在其中,連自己偷來的那幾兩銀子也在其內。雲蕾急在馬背上騰身飛起,掠上樹梢,縱目四望,但見殘星明滅風吹草動,四野無人。
雲蕾嘆了口氣道:“罷罷,真是天外有天,想不到在這小地方,也碰到如斯高手。”縱馬出林,林子外邊,已是曙光欲現。
雲蕾趁著清晨,跨馬上路,續向西行。但見一路上人馬不絕,個個都是雄赳赳的武夫,一看就知是三山五嶽的好漢。
雲蕾想起周山民給她講解的“江湖常識”,心道:“似此情景,若非什麼幫會大典,就是武林會盟了。”那些人策馬趕過雲蕾,也不理她。雲蕾走了一程,腹中飢渴,走進路邊一個兼賣粥飯的茶亭,胡亂吃了個飽,見那茶亭正燒著兩大缸茶,遂和那茶亭主人搭訕道:“今兒好生意啊,一路上趕路的人可真不少。”那茶亭主人笑道:“客官,你是不是到黑石莊去的吧?”雲蕾道:“什麼黑石莊?”那茶亭主人道:“客官想必是從外路來的了,黑石莊的石大爺今天做大壽,許多朋友都趕來給他拜壽。”雲蕾心中一動,問道:“你說的是轟天雷石英石老英雄麼?”茶亭主人肅然起敬,道:“原來你也是石大爺的朋友。”雲蕾道:“石老英雄誰人不知,我雖是外省人,也聽過他的名字。”茶亭主人道:“是呀,石大爺交遊廣闊,各路人物,不論識與不識,投到他的莊中,無不招待。”雲蕾聽周山民說過,那石英以躡雲劍與飛蝗石威震武林,那手躡雲劍固是武林一絕,那手飛蝗石暗器也極足驚人,中人有如炮彈,所以外號叫做轟天雷。這石英不但武藝高強,而且豪俠仗義,只是脾氣有點古怪。雲想道:“原來此人就住在曲陽城外,我不如也去拜壽。三山五嶽的英雄既然大批來到,那戲弄我的高手可能也在其中,我豈可錯過機會。”主意打定,向茶亭主人討了紙筆,寫了一張賀貼,笑道:“我不知道他老人家今日做壽,真是碰巧碰上了。”問明瞭去黑石莊的路,結了茶錢,跨上馬背,徑到黑石莊去。
黑石莊賀客如雲,收賀禮的看了賀貼,問也不問,就讓知客的帶入宴客的大花園,雲蕾來得正是時候,園中筵開百席,恰是入席之時。雲蕾被招呼坐在一個角落,同席的都不相識。聽得他們嘰嘰喳喳的談論,有一個說:“石老英雄今兒不但做大壽,聽說還要選女婿呢。”另一個道:“老頭兒可頭痛啦,沙寨主,韓島主,林莊主,三家一同來求婚,這可怎麼對付得了?”另一個道:“轟天雷自有法兒,何必你來替他擔憂。”伸手一指,道:“你看!”雲蕾跟著看去,只見園中搭起一個大擂臺,高可二丈有餘。那人笑道:“聽說轟天雷倒是豪爽之極,乾脆來個比武招親,誰打得贏他的女兒誰就是他的女婿,至親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