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舉動,不該為了填肚子就葬送了自己的小命,唉,死有輕如鴻毛,也有重如泰山,若被認識的人知道她是為了一口吃的就被一張古怪的臉給憋死,想想這種死法也丟人,到時,只怕她的事蹟會成為塗山乃至整個妖界最大的笑話,她的家人也會顏面掃地,想到此,胡四覺得自己死事小,給家裡人丟臉事大,她死不要緊,不能累了大哥他們辛苦創下的名聲,越想越有理,越想胡四越覺得她不應該死在這裡,要死也應該是這個怪物死。
腦中想法剛剛成形,腹中的熱意立時上衝,一股淡藍的火苗從口中躥出來,燒著了那縷探進她嘴裡的長髮,火焰如一條火龍,向上蔓延,直燒到無臉怪物的臉,淒厲的慘叫,短促而尖銳,怪物被火焰包圍,不過轉眼間,化為飛灰。撲通,胡四一屁股坐在地上,汗落如雨,剛剛真是僥倖,短短的時間,她就在鬼門關轉了一圈,看來閻王老爺還是顧念她,現在還不想要她這條小命,否則只怕她已經去森羅殿報到了。
伸袖拭汗,還未擦完額頭的汗,屁股一痛,好像有什麼東西要破土而出,胡四一蹦而起,原本坐的地上齊刷刷長出一些植物,長得飛快,破土、發芽、長葉、結苞,這一系列的動作不過眨眼間,葉片不是綠色,而是詭異的紅色,胡四看得分明,雖然沒有火焰照明,但那葉片上有點點光芒,映得一片血紅,花苞大如碗口,胡四暗想,花苞已是如此,若是開花得多大,正想之時,只聽啪啪之聲,連番脆響,花苞以不可思義的速度展開,嬌豔欲滴的血紅花瓣,完全伸展開來足有面盆大小,但最讓胡四感到恐怖的是花瓣正中,每朵花裡都有一隻和剛才一樣的無臉怪物,滿頭飛動的亂髮蛇樣的扭擺,直直的衝著胡四而來。
胡四驚得臉都白了,剛才一個怪物已經差點要了她的命,這回又多了這許多怪物,難道老天註定她今天要死在這裡,正想著,腿一緊,兩縷長髮纏在她的腿上,隨即更多的頭髮緊隨而上,一圈一圈密密匝匝的纏了個結實,直把胡四纏成了個大毛繭,漫說動,就算是想出個氣,都難如登天,胡四呼吸登窒,耳邊傳來無數笑聲和話聲,聲音飄忽,有男有女,但是說的都是一句話:“留下來吧!留下來吧!”
這邊胡四被纏了個結實,命在旦夕,卻不知自己的一切已經被人看得分明,空寂的石室,古拙的石像,石壁上點著長明燈,一隻銅鼎擺在正中,下面燒著火,鼎中翻滾著黑如墨汁的液體,旁邊站著一人,正是夏蘭軒,只見他右手食指輕觸著墨汁,液體朝旁邊散開,一面水晶鏡從鼎中升起,鏡中顯示的正是垂死掙扎的胡四,夏蘭軒嘴角含笑,“哼,潘玉,任你精似鬼,也要喝我的洗腳水,你不是想保護這隻小妖狐嗎,我偏要動她,偏要讓她死在你面前。”看著胡四徒勞的擺脫那頭髮,他笑得更加開心,忍不住摸摸銅鼎,“寶貝,不要著急,很快,我就讓她來和你在一塊兒。”正說著,突然鏡中的人不再動彈,夏蘭軒以為胡四已經死了,可沒想的是,接下來發生的事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胡四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爬回屋裡的,只知道前一刻她還難受得要死,而下一刻,她已經趴在了臺階上,什麼霧氣,什麼怪臉,統統都不見蹤影,星斗嵌在天幕上,像閃爍的金剛石,盛夏的晚風吹在臉上,柔柔的,暖暖的,混合著山中特有的木葉清芬,別有一番滋味。眨眨大眼睛,藉著星光,胡四伸開手指,白晰如常,並無任何異樣,難道剛才所經歷的都是一場夢,可夢哪有那麼真實可怕,一想到那張怪臉和那種窒息的經歷,胡四就不寒而慄,可想歸想,以她的腦袋,只怕想破頭也不會得出結論,只能等到第二日,把這個似夢非夢的怪事講給潘玉,期望他能給她答案。
捶捶腰,夜深石涼,坐常了,乍一起來,腰還有些酸,難道她老了?胡四把這個可怕的念頭驅出腦外,摸摸臉上滑膩的肌膚,她可是正當年的小狐狸,花一樣的年紀,離老還差著十萬八千里呢。
推門進屋,摸黑坐在床上,剛要倒頭便睡,突然,手指觸控到一樣軟滑柔涼的東西,似乎是頭髮,胡四蹦到地上,果然,她的床上正向外冒出黑色的長髮,而周圍的牆壁上也冒出了無數的臉,那臉空白一片,沒有五官,胡四尖叫連連,伸手開門奪路而逃,可門就像被鐵汁澆鑄上,無論如何搖撼,都不能開啟,眼見那臉和頭髮越逼越近,胡四嚇得幾乎要堆在地上,抱頭痛哭,“潘玉,你在哪兒,快來救救我,我不想死,只要我能活著,我一定聽你的話,嗚嗚嗚!”
正大哭之時,一個聲音在門外響起,“你真的聽話?呵呵,我可不信!”
同床之爭
若說胡四什麼時候最高興,要在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