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
他忽然笑道:“原來脫離了師弟的守護,我們竟然如此的不堪,在這血海更是寸步難行。”
蒼白的臉上已湧現出一絲無奈,褪去自身修為不說,在他看來那也是一種自責,自責自己沒能完成對玄琴的承諾。
逆月輕嘆,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將眼眸轉向了冷雙顏。
“你的傷勢怎麼樣?”
冷雙顏道:“死不了!”
一身紅色長裙,青絲隨風舞,她給人的感覺還是那麼冷,即便受凡人無法承受的傷,她也依舊像個冰塊。
如果世界上有無法融化的冰,那麼也許這塊冰塊就是她。
能融化她的人,也許就只有玄琴,只有那個非常出色的少年才能做到這一切。
逆月沉默了,過了好久,她才緩緩開口:“你本來可以離去的,但我想不通你為什麼執意保護我們。”
冷雙顏猛然睜開眼眸,冷笑道:“我要他感激我,我要讓他覺得虧欠我,這算不算一個理由?”
“不算!”
“不算?”
逆月垂眸,“這只是一個藉口,一個僅夠你下臺階的藉口。”
冷雙顏笑而不語,或者可以說是找不到一個能夠繼續下去的新話題。
她絕非無情之人,很多時候,她只是並不想接觸這種溫情,從骨子裡會生出一種排斥。
人與人之間是不一樣的,並不是每個人都擅長扮演另外一個自己並不擅長的角色。
逆月輕嘆,“你傷勢很嚴重,好好休息吧!”
聞言,冷雙顏猛然站起來,流淌在空氣裡面的風,彷彿已開始凝固,冷意令人瑟瑟發抖。
“我能察覺到你的憐憫,但我很討厭這種感覺。”
她一陣冷笑後,又道,“我之所以救你,就是因為不想看到他眼中的失望。”
“所以,你根本不用感激我,你的感激,我也絕不接受。”
逆月沉吟著,忽然道:“儘管如此!可我還要感謝你,至於你接不接受那隨你意願!”
她愧疚於冷雙顏的捨身相救,如不是冷雙顏替她當下那強絕一擊,也許她就不會站在這裡了。
那個時候,她可能就是一具屍體。
“你認為我師弟會喜歡像你這樣強勢的女人?”一向沉默的赤炎突然冒出一句,讓兩人一怔。
“時間,在世人看來只不過是記錄平庸的一生,但對我而言卻是可以改變很多事情。”冷雙顏絕美的容顏湧現絲絲笑意,似乎看到了自己未來。
逆月看了她一眼,終於不再開口。
夕陽即將落幕,天邊的雲也褪去了妖豔的紅,黑夜已即將來臨。
逆月生起了篝火,因為三人當中,只有她毫髮無損。
通紅的火焰,蒼白色的臉,黑夜已完全來臨,已吞沒了這座被放逐的孤島。
就在這時,虛空深處卻傳來腳步聲,聲音很輕,卻踩的枯葉響個不停。
“你們讓我好找。”
黑暗中腳步聲已近,鬼祖走了出來,已完全脫離了無盡黑暗,走到了火光能照亮的地方。
他的個頭不高,身體乾瘦,長長的道袍裹住了已衰老的身軀,皺巴巴的臉如同幹桔皮。
他就是這麼一個人,一個看起來極其平凡,卻又顯得有點另類的老頭。
可是,很多人都不願意忽視這樣一個人,與其說忽視,倒不如說害怕,可能這樣還比較貼切一點。
鬼祖笑道:“捉迷藏這種事並不適合我。”
“為什麼?”赤炎轉過身,冷冷盯著他。
“我已經老了,身體經不起折騰。”
鬼祖那如同柑橘皮般的臉,硬是擠出了笑容。“不過還好,我雖然老了,但我還可以殺人,殺人這事,絕對難不倒我。”
赤炎道:“我相信你。”
鬼祖道:“哦?”
“他相信你,但是我不相信你。”冷雙顏忽然站了起來,通紅的火光也無法改變她蒼白的臉。
冷雙顏無疑是個極度危險的女人,即便有傷在身,也無法掩飾其強大的心性。
鬼祖笑道,“現在的你根本不是我對手,即便你恢復巔峰狀態,你也不是我對手。”
“沒人能逃出我鬼祖手心,你們也是如此。”
三人沉默了,並沒有否認他說的話。
鬼祖,十大邪祖中排名第四,鬼祖之名絕非來源於他那駭人的身形,而是其如鬼魅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