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那痞裡痞氣的中年人嘿嘿直笑:“你以為躲出國就能躲開了?沒拿到錢,我可不會走。我的好兒子,你現在攀上高枝了,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孝敬孝敬老子不是很應該嗎?”
章修文眼底笑意全無,只餘下滿滿的嫌惡與森寒恨意:“滾!”
中年人怒紅了臉:“你這小白眼狼,我白養你這麼多年了!”
章修文冷笑:“你養我?除了把我媽用命熬來的錢拿去外面養女人之外你還幹了什麼?”
眼前這個男人逼死了他媽媽,現在又來找他要錢,是想把他也逼死嗎?
章修文面上決絕,心裡卻有種濃濃的無力感。被這種人渣找上能怎麼辦?當初章家收養他給了這男人一筆錢,結果這男人錢用完了又三番兩次來騷-擾他。
他只恨自己是這麼個人渣的兒子——
自從記事之後,他就再也沒喊過這人一聲爸爸!
章修文再聰明,也不過是個不到十歲的孩子。眼看著中年人帶了幾個人來堵他,他只能握緊拳頭站在原地,冷冷地盯著中年人,心裡盤算著該怎麼向過往行人求助。
如果這人說他是他爸爸,會有人幫忙嗎?
章修文正擔憂著,白律師的聲音就插-入了他與中年人沉默的對峙:“你們在做什麼?”
中年人凶神惡煞地瞪向白律師:“老子管教兒子,你管得著嗎?”
章修文見到白律師,心中一喜:“律師先生!”
白律師說:“我正要載謝老先生回去,順便把你載回去吧。”他看了眼那流氓地痞一樣的中年人,“外面壞人太多,你一個小孩子自己回去不安全。”
章家有兩個司機,一個負責替章先生開車,一個隨時候命等著接送家中的其他人。今天其中一個司機有事休假了,到音樂館找老師的章修文又不想等章先生的司機繞過來接,所以準備自己坐公交或者叫計程車——沒想到一落單就碰上了這個藏在暗處的人渣!
這人渣為了堵他,竟還帶了幾個人,真是下了血本!
白律師的出現讓章修文鬆了口氣,禮貌地道謝:“謝謝律師先生。”
那中年人哪裡甘心放走章修文:“你算什麼東西?這小白眼狼是我兒子,親生兒子!老子管教兒子,天經地義!”
白律師說:“我看他不像你兒子。”看見中年人朝其他人使臉色,白律師摸了摸領帶,“我這身衣服價值過千,一根領帶都要一百。你大可以對我動手——看到前面那輛車沒有?那車裡坐著我的同伴,他隨時可以開車去前面的警察局報警。到時你要是賠不起,我就讓你把牢底坐穿。”
中年人梗著脖子:“你唬誰呢你?一件衣服還過千,一根帶子要一百?你這是訛詐!”
白律師抬腕看了看錶,隨口說:“這表其實也價值過千,你動手啊。”
白律師的語氣太雲淡風輕,中年人反倒不敢不信。他的同夥裡有人是看著白律師從那車上下來的,忙給中年人使了個眼色。
中年人咬咬牙,一揮手,領著人灰溜溜地走了。
白律師等他們走遠了,才對章修文說:“走吧,我載你回去。”
章修文坐進車裡向謝老問了好,才忍不住問白律師:“你的衣服和表真的要一千嗎?領帶真要一百?”雖然他知道這價格在奢侈品種不算離譜,但看著真不像啊!
白律師說:“衣服是等到打折才買的,領帶呢,五塊,當時看便宜挑了幾條備用。”去年國內推廣“金領帶”計劃,很多小地方的領帶產業收益都過億了,弄得許多廠商一湧而上,都去生產領帶。於是今年開春起,領帶價格直線走低——當然,對於許多月薪才幾十的工薪階層而言,五塊這個價位的領帶已經算挺不錯的了。他瞅了眼自己手上的表,“表倒是貴點,花了我一百二。”
章修文:“……”
敢情他剛才真的是在訛詐啊!
白律師從後視鏡看了章修文一眼,開口詢問:“他們不是第一次找上你吧?你和家裡人說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