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過這麼名字的都議論起來,聽過的說“啊原來是他”,沒聽過的則問“他是誰啊”,很快地所有人都明白為什麼這場圍棋賽為什麼這麼吸引人——這位西川江可是“亞聯第一人”!
甘老也沒走,他沒去關注西川江,目光落在另一個人身上。等確認那年紀比較小的選手確實是自己的學生,甘老罵了一句:“這不務正業的小子。”
黎雲景也在,他頗為認同甘老的意見:“確實不務正業。”
其他人奇道:“你們都認識那小孩?”幾個年年都會看亞聯賽的圍棋愛好者更是齊齊看向黎雲景和甘老,想知道那和西川江下得勢均力敵的小棋手是什麼來頭。
沒錯,勢均力敵。
從開局開始,棋局上就沒有拉開過五目以上的距離,現在已經下到中盤了!
正是因為雙方棋力不相上下,把對方咬得死緊,底下這些有內行、有外行的學生才會屏住呼吸關注著這場比賽,偶爾工作人員給他們轉播別的比賽還會被他們催促著給換回來!
甘老說:“這是我的一個學生,學習挺厲害。我已經觀察他一個學期了,準備下學期幫他抓來給我當助教。”他誇道,“我教了這麼多年學生,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明明不是最聰明的那種學生,可只要你逼一逼他,他立刻會比剛才進步一大截。沒想到他還會下棋,而且對上西川江都沒有相差太遠。”
“原來是您的學生!”其他人恍然了悟。甘老為了讓更多人對陶瓷感興趣,應邀成了首都大學的特聘教授,這事兒大家都知道。
甘老看向黎雲景:“小黎又是怎麼認識這孩子的?”
黎雲景說:“我認識這孩子的時間可就早了。當初煥然不是被你們說是我們協會最小的成員嗎?結果第二年老張就弄了個更小的進來。”
“哦哦,我記得這事兒,”有人接話,“那小孩挺厲害的,我還弄了兩套他設計的餐具,我爸我媽還有我家孩子都喜歡得很,每天都指定要用它來吃飯。我記得那小孩好像叫袁寧對吧?”
“對,就是他。”黎雲景說,“褚老最喜歡的盆景還是從他那弄來的。這小孩就是不愛好好鑽研書法,什麼都摻一腳。”
又是餐具又是盆景,又是陶瓷又是書法,現在還下棋!其他人都給弄暈了,只能咋舌:“年輕人就是精力好。”
黎雲景說:“精力確實好。”他看向彩屏上專注於棋局的袁寧,在心裡打起了袁寧的主意——這小子腦筋靈活,國禮的事可以把他弄來壓榨壓榨。
黎雲景收回目光時察覺甘老也正若有所思地看著那大螢幕,頓時心生警惕,開口說:“他可是我們書法協會的。”
甘老笑呵呵地說:“他可是我的學生。”
四目相對,劍拔弩張。
袁寧不知道甘老和黎雲景都想找機會壓榨他,他對著棋局沉吟許久,發現所有的應對方法都已經找不到贏面,長長地舒了口氣,大大方方地認輸。
回想起這半年來自己為挑戰賽和決賽做的努力,袁寧覺得充實又滿足。他一點沒因為輸在第一輪而沮喪,愉快地對西川江說:“謝謝西川前輩陪我下這麼久,和西川前輩下棋是一種美好的享受。”其實袁寧在中盤就感覺自己沒有勝算,他還是固執地下到山窮水盡的地步才認輸。
西川江恍然回神。他抬眼,對上袁寧誠摯的目光。雖然西川江眼裡只有圍棋,可他這些年面對過無數對手,見過的人也不算少。
他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純粹乾淨的眼睛。即使輸了,袁寧眼底也看不到半分沮喪,袁寧說感謝是真的感謝,袁寧說是享受是真的覺得是享受。
西川江罕見地露出了笑容,朝袁寧伸出手:“和你下棋也是一種享受。”他已經很久沒有遇到過這種被緊緊追咬著的緊張感。眼前這少年還這麼小,假以時日他說不定真的會敗在這少年手裡。西川江也誠摯地說道,“很期待下次再和你對局。”
袁寧彬彬有禮地和西川江道別,把參賽證交回給工作人員,走出了比賽會場。等走到門外,袁寧才發現外頭都是黑壓壓的人,一個兩個都好奇地看著他。不等他回過神來,這些人就七嘴八舌地說道:“哇,真人比螢幕上更好看!”“看起來年紀好小,成年了嗎?”“你剛才下得真好,差一點點就贏了!”
維護秩序的工作人員向袁寧解釋:“他們剛才在下面看比賽轉播,知道你比賽完了就跑上來了。”
袁寧:“……”
不是說輸了會被罵嗎?為什麼這些小孩看起來一點都不像來罵他的?
這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