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這女子怎會如此容易被被制服,莫非是另有什麼後著?正想著,那女子輕輕一抖青絲,已仰起頭來,月光下一張素顏淡漠清美,頓時奪去了沈百翎的目光,叫他來不及再多想。
這女子……這女子好生眼熟,她是……
沈百翎正冥思苦想,那女子已在三人威逼下步下石階,經過地上那把古琴之畔,她腳步忽然一停,低聲嘆道:“雖不是真的九霄環佩,但也不失為一把好琴,唉,可惜了。”
琴……對了,她是琴姬,四百年前陳州曾有過一面之緣的那個女子,竟然是她!
無獨有偶,他腦中剛劃過琴姬的名字,地上那女子一抬頭,一雙清眸竟不偏不倚地向他投了過來。
“故人既已來了,怎麼還袖手旁觀呢?”
琴姬淡淡帶笑的一句話引來了地上那幾人的注意,其中一名青玉壇弟子立即叫道:“是誰?”這人便是先前三人中居長的那個,他頗為機敏,側目在琴姬面上一瞥已順著她目光朝沈百翎躲藏之處望去,手中長劍猛然一揮,一道橙黃劍影登時迸射而來。
沈百翎見行跡暴露,索性也不再躲,迎著劍影站起身來。瑾娘見那劍光來勢洶洶,嚇得緊緊抱住了沈百翎左臂尖叫一聲:“恩人救命呀!”
沈百翎微微一笑,溫聲道:“莫怕。”袖中手指早已捏起劍訣,春水劍鋥地從劍鞘中雀躍而起,霎時間擋在沈百翎與瑾娘之前,只聽一聲清鳴,青光大盛,橙黃劍光還未觸及春水劍鋒已然消弭於無形。與此同時,一股柔風已繞過那三名弟子竄至琴姬足下,盤旋而上將她窈窕身影裹在了其中。
地上那三名青玉壇弟子登時臉色大變,知曉來了勁敵,出劍那人劍尖一顫,嚥了口唾沫才問道:“來者何人,報……報上名來!”
沈百翎半晌不曾答話,春水劍在他面前三尺遠處緩緩上升,劍尖卻漸漸下移,劍鋒青光流轉,越來越亮。他這才淡笑著睨了那青玉壇弟子一眼,道:“你們找她做什麼?”
那人看得分明,春水劍所指方向正是自己與兩位師弟,剎那間面色又難看了幾分,但他總算還記得下山前師長囑咐,當下咬了咬牙,大聲道:“我們青玉壇之事,無須向外人通報。這女人是我青玉壇要找的人,閣下就是要逞英雄也該想想這渾水好不好蹚!”
沈百翎面上笑容淡了下來,他漠然道:“青玉壇又如何?別說是雷嚴,便是厲初篁本人到我面前,我也不懼。你們若是把我要知道的都說出來,我便放你們走,否則……”他目光冷冷在這三人面上一掃,猛然振袖,只聽空中一聲劍鳴,春水劍霎時分出三道劍光向地上射去,又是轟然三聲巨響,眨眼間院中青石磚上已多了三個大洞,那三個洞距三名青玉壇弟子足尖不過尺餘遠,劍光來如迅雷竟叫人猝不及防,那三人一見之下不由得滿面驚懼,身子也不禁顫了一顫。
先前說話的弟子額頭已冷汗涔涔,但仍是勉強在面上堆起笑容,乾笑道:“閣下……我等不知閣下與前輩是故舊,多有得罪,我們……我等下山已久,門中師長也催促得緊了,即刻起我們便離開江都,還請前輩、還請前輩看在青玉壇份上原宥……”
沈百翎冷笑道:“我可沒說就這麼放你們走,我再問一遍,你們找她做什麼?青玉壇有什麼陰謀?”
那弟子笑容愈發僵硬,支支吾吾起來。沈百翎見他不肯回答,目光掃向另兩名弟子,其中一人見他冷冷看了過來,頓時渾身一抖,失聲叫道:“高人饒命,我、我什麼都說……別、別殺我!”
沈百翎記得這人聲音就是先前捧琴的那弟子,這人欺軟怕硬,著實是個膿包。他目光中不由得帶出幾分不屑,淡淡道:“那便說罷。”
那捧琴弟子顫抖著聲音道:“師父……師父叫我們下山來江都,他說弄得聲勢越大越好,就是要人家知曉我們青玉壇在江都,還讓我們請……請這位前輩回衡山,她會算命,師父說要她算、算一算……啊!”話未說完,忽然一聲慘叫,眾人嚇了一跳,頓時朝他看去,不由得目瞪口呆,只見他胸前忽然突出一隻劍尖,劍刃上鮮血兀自流淌,滴滴答答地落到石磚上。
只聽嗤的一聲,卻是為首那弟子將劍又拔了出來。他厲聲喝道:“師父有令,若是敢將下山事由向外人吐露半句,視為叛逆,立斃當場!”話音未落,又是一劍刺穿另一名師弟胸膛,下一瞬沈百翎總算趕至他面前,但也只來得及封住他胸前穴道。
霎時間那人與兩具屍首一同軟倒在地,他卻絲毫不懼,只惡狠狠地向沈百翎瞪了一眼,口中猛然咀嚼幾下,將齒縫中什麼東西吞嚥了下去,接著便長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