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本尊可以跟隨你,但你要明白,憑你現在的實力是無法阻止什麼的,就算你一意孤行,結果會是什麼不用本尊提醒,你也應該明白。”
范蠡灑然一笑:“你既然選擇跟隨我,那就同我一起見證好了,現在多說這些也沒多少意義。”
這一人一魔彼此對話,話語清晰無比傳入各人耳內,雖然每句意思都明明白白,但聽的人卻全都如墜十里迷霧。
閻王殿的地煞倒還好,他們也曾接觸過這些大魂師,知道這些人說話從來都是神神秘秘,雲裡霧裡,晦澀無比,因此雖然不著頭腦,臉上倒沒有異色,只是在腦中思索接下來該如何應對。
易小七心中疑惑就多了,聽對方於那牛頭魔之間的對話,他似乎有著某種顧忌,不僅打算打算放過這個嗜血的傢伙,還準備將它收在身邊。而牛頭魔聽起來口氣倨傲,最後居然還答應下來,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另外,他們話語中涉及到的資訊量很大,什麼守護者、契約枷鎖、人魔協議又到底是什麼?
他完全不明白,忍不住將目光望向同為魔族的‘宴’,卻意外地發現這個向來無法無天的傢伙臉上居然藏著一絲恐懼,對,就是恐懼,它在恐懼什麼,它一定知道些什麼。
既然猜不透這中間的緣由,乾脆就暫且放下,不去細想,反正這些與自己應該關係不大。易小七不知道這名蛻變期魂師截住自己有什麼目的,不過他很厭惡這種被隨意操縱的感覺。
不過面對強大到讓他都生出高山仰止的強者,他還是強行按下心頭的不快。此刻他忍不住去想,若是這等人物要與自己為敵,他該如何是好?
他內心很清楚,自己既然已經走向同閻王殿對立,始終要面對這種層面的強者,只不過這個遭遇來得太快,他內心警覺,自己隨心隨性,凡事只求本心,究竟是正確還是愚蠢。
他沒有半點信心可以戰勝對方,可要他束手就擒也絕不可能。隨著內心想法起伏,心情也隨之一下緊繃,一下忐忑。
無意之間,目光瞥到那些閻王殿的地煞,發現這些人並不比自己輕鬆多少,此時此刻,他們就像是忘記之前同自己生死相搏,臉上再沒有半點煞氣,束手站立,一副畢恭畢敬的樣子。
剎那間,不知為何,易小七突然覺得自己如此可笑,他同那人打都沒打過,為何就喪失了任何勇氣。他內心是在害怕麼,害怕死亡?還是害怕失去?
既然自己下決心追求那種大自由,就必須有那種不可撼動的心境,連這點都做不到,就算實力達到了那又如何?這世上沒有絕對的力量,心境如果動搖了,即便實力在幽冥界達到了頂尖,他同樣會有所畏懼,有所畏懼,就談不上大自由。
易小七像是撥開了層層迷霧,看到了自己的本心,心中存在的那絲恐懼煙消雲散,心靈前所未有的明晰如鏡。
大自由行事按照本心,但絕不是逞勇,大自由不妥協,但絕不是對立,只要本心是不受束縛,那就是大自由的境界。
他望向場內,原本陰霾的心情一掃而空,他傳言給‘宴’道:“我們離開吧。”
‘宴’一臉為難地道:“主人,剛才你不是試過了麼,這空間有些古怪啊,好像被那人下了某種禁制,你莫惹惱了那傢伙,我們加起來都不夠他打啊。”
易小七臉上浮現出淡淡笑意,道:“不打過怎麼知道呢?”
‘宴’愕然地望著易小七,如果不是見他如此平靜,還真以為對方瘋掉了,就算自己恢復魔梟完整的實力,面對人類三階也要小心翼翼,他到底要做什麼?
易小七眼睛綻放出奇異的光芒,某種奇特的領悟正滲透他的身心,就像是福至心靈,他把握住了極為縹緲的東西,極其模糊又異常清晰,模糊的是那種毫無頭緒的起源,清晰的是展現在他眼前的種種線條軌跡。
這些線條軌跡不是眼睛看見的,嚴格來說它們是天魂空間延伸出來的觸角,佈滿了四周,不斷扭曲變化著,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波動。
這是種極為玄妙的感覺,易小七似乎懂得這些軌跡意味著什麼,他嘴角的幅度變得更大,對著‘宴’說道:“跟隨我,我怎麼走,你也怎麼走!”
身體一晃,沿著其中一條軌跡電閃而去。
‘宴’完全不懂得易小七想做什麼,但是它還是服從了主人的命令,緊跟而上。在他眼裡,主人的速度並不如何迅速,可是有種奇妙的韻律,似乎暗含著某種深意,他一掠而過,看到幾名地煞投來詫異的目光,有幾個似乎打算動手阻攔,卻硬生生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