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心知不妙,正待問個究竟,正好看見店裡的幾個夥計也都面帶恐懼的準備奪門而出,不由怒哼一聲,五指一抓,將其中的一個夥計凌空吸來,抓住他的衣領冷然道:“小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那小二哪見過這麼厲害的人,又見李牧橫眉怒目,面目憎惡,早嚇得魂不附體,差點尿了褲子,結結巴巴的說道:“是。。。是玄武那魔頭來殺人了。”
“什麼?玄武來了?”李牧聞言劇震,手裡不自覺的一鬆,那小二砰的摔在地上,卻連哼都沒哼一聲,爬起來踉踉蹌蹌的就往門外跑,一連碰倒了好幾張桌子,再看那一張臉已經變成豬肝色。
此時,大堂裡業已亂成了一鍋粥,眾人均被小二的話嚇得面無人色,魂飛魄散,哪還有什麼心情喝酒聊天,都恨不得自己多長條腿。頓時,桌椅倒地聲,碗杯碎裂聲不絕於耳,甚至還有人心急的跳窗而出,弄得慘叫連連。
李牧呆了一陣,被混亂聲驚醒過來,臉色有些蒼白,環目一看,見眾人哭的哭,喊的喊,亂的不成樣子,還有人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全身發顫,竟然忘記了逃跑,再一看椅子下面早已溼成了一片,不由怒喝道:“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點逃命!”
他這一聲怒喝乃是用真力吼出的,當真如晴空霹靂,震耳欲聾,那些渾身禁臠的人象是受了某種刺激一般,狂叫著四散逃跑,速度竟然比先前跑的那些人還快。
李牧感嘆的搖了搖頭,見偌大一個旅店裡就只剩下自己孤零零一人,而官道上卻依然人群洶湧,混亂之極,當即破窗而出,飛到一棟房屋的屋頂上。
突然,一道淒厲的慘叫聲傳來,不等李牧反應過來,緊接著又傳來一聲慘叫。這兩聲慘叫悲悽之極,充滿了臨死前的恐懼和痛苦。
李牧蒼白的臉龐似乎又白了些,循聲看去,不由被這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只見西邊村子中,不知何時已起了一股黑氣,濃如黑墨,翻湧不止。陡然一聲雷鳴,風捲殘雲,一片肅殺之意。那兩聲慘叫正是發自黑氣籠罩的西村中。抬眼看去,遠方數峰只剩下了一片朦朧,漫天漫地的急風響雷。
李牧站在屋頂之上,死死盯著這股黑氣。他心知那不可一世的玄武就在那黑雲中行兇作惡,短短的時間內已經不知奪去多少人的性命,吸食了多少人的腦髓,看著身下倉皇逃命的人群,他不由一聲悲嘆。
他早知道這一天會到來,卻不料來的如此之快,如此之迅猛,看來這玄武已經完全被天戈戟所魔化,再無顧忌,變得越來越囂張。
忽然,那股黑氣一卷,盤旋而起,逕直便往村外而去,朝著官道方向而來。它速度極快,轉眼即至。
李牧眼尖,一眼看見那黑雲過處,立刻有十來個村民被捲進雲中,連慘叫聲都沒來得及發出就消失無蹤。而更多的村民則尖叫著徘徊在黑雲之下,眼看著就要被黑雲吞噬。他臉色一沉,再無遲疑,也不見如何作勢,魁梧的身子霍地拔地而起,直插入黑氣之中。
他根本別無選擇,若是自己再撒手不管,只會有更多的人喪命於玄武之手,至於他自己的生死此刻早已置之度外。
黑暗中不知名處,傳來了一聲微帶訝異的聲音:“咦?”
幾聲悶響,黑氣霍然止住,在官道上空盤旋不去。
李牧狂噴著鮮血從雲中倒飛而出,速度之快,簡直比去的時候還要快上幾倍,接連撞破幾道牆後狠狠的砸在地面上。
黑雲如墨,狂風捲地。
黑氣中傳來一個沙啞聲音,道:“你是誰?敢管我閒事?”
李牧踉蹌著爬起來,他面容扭曲的變了形,頭髮根根倒豎,身上的青袍片片襤褸,滿臉的血汙,那血水拌著冷汗如雨而下,再一看,他的右手竟然被硬生生的扭斷,那血肉模糊的斷臂處竟有絲絲黑煙冒出,悽慘之極。
他卻什麼話也不說,也沒有扭頭看傷口一眼,只是眼中閃爍著任何人也撲滅不了的火焰,腳步也越發堅定,走到那黑雲的跟前,背對著逐漸遠離的人群,釘子似的站在了那裡,像一座巍峨雄偉的大山,任狂風暴雨也不能動其分毫。唯一的左手緊緊的把一把黑色的長刀緩緩的舉到額前。臉上黑氣越來越重,嘴角也不斷流出血來,似乎已是難以支撐,但仍然強撐著不願倒下。
一個人,一把刀,面對整個世界,也絕無退意。
他現在心中只有一個念想,那就是儘可能多的撐久一點,讓這裡的城民能夠跑的更遠。
正在瘋跑的人群中不知是誰突然鼓起勇氣回頭看了一眼,那是一幕令他終身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