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認識,不然怕是咱們都要死在這裡了。”
顧少卿搖頭道:“李兄怕是一直心頭猶豫,否則定然不會放棄。”
“不錯。”李沐風想起自己的偷襲,不禁苦笑著搖搖頭:“我倒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燕王,”顧少卿皺眉問道:“李兄臨走時問的,殿下到底許諾過什麼?”
李沐風淡然道:“將來的一半江山而已……”
“什麼?”顧少卿駭然道:“這怎麼行?”
“命都保不住了,還要天下做什麼?”李沐風一笑,道:“再說,這天下還不一定落在我手裡呢……”
“若是……”顧少卿猶豫了一下,問道:“若是殿下當真得了天下呢?”
李沐風似乎隨意的瞟了顧少卿一眼,悠然道:“將來的事情,誰又能保證呢……”
沉默了片刻,顧少卿望著李承乾消失的方向道:“其實……李兄並不真的想要這半邊天下。”
“是了。”李沐風點頭道:“對他來說,這不過一個理由,用來說服他背後的勢力罷了……”說到此處,他突然問道:“少卿,你剛才說我‘胸懷天下,坦蕩仁厚’是麼?”
顧少卿一愣,忙道:“少卿此言出自真心,並非諂媚。”
“這我知道……”李沐風嘆了口氣道:“只是,我怕你將來會失望……”
顧少卿有些茫然了,不能理解李沐風這句話的含義。天漸正午,春光越發明媚起來,沐浴在陽光下的兩個人,此時正各懷著心事。對於顧少卿來說,輔佐燕王,安邦定國是他最大
的願望。而對於李沐風來說,在生死瞬間終於找到了自己人生的目標,那就是陳寒衣,為了她自己將不再迷茫。
燕王遇刺的訊息傳開,一時朝野震動。太子在東宮聽得此事,一怔之下脫口問出:“死了沒有?”傳訊的太監呆了呆,茫然的搖頭。太子長長出了口氣,卻不知是遺憾還是慶幸。
他啜了口茶,輕嘆一聲,“老三阿,或許我把你估計過高了吧?”
李建成則拍案而起,一方翠玉鎮紙登時摔了個粉碎。聖旨傳下,京兆尹和金吾衛將軍革職查辦,吏部擇人遞補,限十天捉拿刺客歸案。兩名新任官員喜憂參半,喜的是苦熬多年終
於出了頭,憂的是這長安人海茫茫的,那樣一個高手上哪裡抓去!
這上上下下的事情,李沐風已經是全然不知了。他在顧少卿的攙扶下支撐著回到王府,打起僅有的精神說了句話:把訊息傳出去。
李沐風昏昏沉沉的睡倒了,卻眾人嚇的半死,煙岫等丫頭失聲痛哭,林凡神色慘然,心中暗下決定:倘若燕王有個萬一,自己必當以死謝罪。顧少卿還掌的住,揮手讓眾人寬心。
他朝李遠使了個眼色,對大家說道:“燕王應當無礙,不過還是快請御醫的好。
李遠點點頭,面色一肅,怒道:“都別亂,要哭給我外面哭去!先把御醫請來,就說燕王遇刺了!”
王太醫聽得了訊息,當即明白自己出頭的日子到了,幾乎是連滾帶爬的趕到了燕王府。他仔細診治了半晌,掏出手絹擦了擦額頭上的一層細汗,朝眾人眉開眼笑道:“無礙!無礙
!只要精心調養就好。”一時頭上的皺紋似乎也笑的綻開了。
眾人才放下了心,煙岫眼淚還沒幹,又歡喜的笑了。林凡心裡一塊石頭落了地,轉身帶領眾侍衛跪在院內請罪,說什麼也不肯起來。王府的人進進出出,忙裡忙外,卻沒有人去勸
上一勸。大家都知道他們心懷愧疚,再怎麼說也是沒用。另一個原因也都心裡明白:此事他們確有失職之責,略有懲戒也是應該的。
不知過了多久,李沐風朦朧的睜開眼睛,只覺得渾身痠痛。他又閉目躺了片刻,昏沉的腦子漸漸恢復了清明。
這裡略有響動,守在一旁的煙岫有所察覺了。見燕王已經轉醒,一雙眼睛略微恢復了昔日的神彩,她歡喜異常,輕聲道:“燕王,您醒了?”
李沐風見她神色暗淡,雙眼微紅,心頭一陣的憐惜,微笑道:“讓你們擔心了,已經沒事了。”
煙岫心中一陣溫暖,盈盈欲淚,卻強笑道:“您沒事兒了,我們就放心了……”
簾子突然挑開,顧少卿隨著話音進來了。“怎麼?殿下醒了?”
煙岫嗔怪的看了他一眼,道:“顧先生,別這樣大聲,仔細著驚擾了燕王……”
李沐風笑道:“無妨,我哪有這樣金貴?說起來,少卿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