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還要去老四那裡?”
“我想不用去。”李沐風笑了,他看著李徵道:“二哥,你可能並不瞭解四弟——雖然你們走的很近。他是咱們兄弟四個最為聰明的,況且……”
“況且……”李沐風吹了吹茶水,看著一根茶葉在杯中快速旋轉,“他從來都有把水攪混的習慣。”
長安一下子亂了起來。就像一鍋沸騰的開水,怎麼也無法看清到底有什麼在裡面翻滾。那在鍋下燃燒的木柴,自然是三位王子新增進去的,只憑太子的一隻手掌,無論如何也遮擋不住。
御史臺和大理寺、刑部這三個司法重地異常緊張了起來,輕易不會動用的“三司推事”也早早的啟動,以應付這連連爆出的貪墨要案。
這很多的案子實際上也算不得新鮮,有些甚至是在大理寺手中壓了許久,一直未動罷了。其中情理人人心知肚明,誰都有失勢的時候,大家都要互相行個方便,官官相衛,大抵如此。
可現在一切都不同了,有人非要把這些掀出來,放在臺面上論個明白。而這不按“規矩”出牌的人恰恰就是燕王!三法司審得心驚膽戰,長安百官也都度日如年。誰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把柄在燕王手裡,燕王到底想要做到什麼地步。
只有一點比較清楚,那就是這些被查處的官員都是太子的人。燕王在這裡翻江搗海,目的恐怕就是為了報復太子,那些鋃鐺入獄的官吏不過是替罪的羔羊罷了。
東宮的麗正殿這幾日亂作一團。上門哭訴求告的人簡直要踏破門檻了,太子眉頭皺了又皺,整天寒著一張臉。他不明白,為什麼動用手中全部力量,竟然彈壓不住,反而使局面越演越烈?光憑一個老三,竟然有這麼厚重的勢力?不應該呀……在李沐風的背後,他隱約能看到兩個若隱若現的影子。
老二和老四……這兩人也和老三合起夥來了?這一點他大概可以肯定,只是毫無證據。他只能看到一個老三在那裡揮灑自如,絲毫抓不住另外兩人的馬腳。
太子確實是羽翼豐滿門下眾多,這本是好事情。可這次反倒吃了這個虧——人一多便未免良莠不齊。李沐風抓住這些人不放,逼的太子毫無辦法。反觀李沐風,他不朋不黨,僅有的幾個過從甚密之人也大都清廉謹慎,一時抓不到什麼把柄。
因為這件事情,他已經被皇上申斥過了,責罵他御下不嚴。他覺得十分喪氣,似乎皇上現在對他越來越不滿,甚至動輒是錯。這令他又不由得懷疑,莫非皇上真的和老三有了什麼默契?莫非這一切全都是皇上的授意?一想到這些,他就感到脊背發涼。
其實太子完全是草木皆兵。李建成並沒有支援過燕王,相反的,還把李沐風招來告誡他不要生事。可李沐風早已看穿了皇上的心思,反正自己怎麼恭順退讓也不能博得皇上的歡心,那就乾脆無所顧及了。他斟詞琢句,據理力爭,竟讓李建成也拿他沒有辦法,只說了一句:‘治國之道,當徐徐調理,不可亂下猛藥。’便讓李沐風下去了。
這一切都是太子不知道的,他只覺得近來諸事不順。三個弟弟的聯手施壓不說,光自己手下的官吏也都像蒼蠅般圍著他,只為了求個自身平安。他有時真恨不得老三將這些人全都送進刑部去,他好圖個耳根清淨。
太子長長出了口氣,剛剛想躺下歇歇,就聽得一陣腳步聲,太監總管馮德安匆匆跑了進來。
“又有人上門抱佛腳了?”太子一臉陰沉,不耐煩的揮手道:“叫他給我滾回去!往日裡神氣活現,這時候找我來出頭!”
馮德安一愣,連忙面上堆笑道:“太子這是怎麼了?生這麼大的氣?外面是趙相來了,您看看……”
“哦?”太子一下坐了起來,“快請進來,去麗正殿,我正好有事兒找他。”
趙夢陽這幾日一樣不大好過。雖說他一直謹慎,可也難保沒什麼痛腳抓在燕王手裡。從現在的情況看,燕王可是個有心人,這百官的案底怕是早就握在手裡了,只是一直隱而不發,似乎在等著一個適當的時機。如今,真到了合適的時候了?燕王純粹只是為了報復,還是另有什麼目的呢?
趙夢陽一邊尋思,一邊進了麗正殿,太子已然在裡面等候了。
“趙相,你來得正好。”太子笑了笑,示意太監給趙夢陽看座。
“謝太子。”趙夢陽施了禮,側身坐了,“太子也要找我?”
“是啊。”太子展了展身子,顯得有些疲憊,“不過還是先聽聽趙公來意。”
趙夢陽看了看太子,略有所悟。“我來見太子,是為了燕王的事情。太子找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