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眾人來了興趣,紛紛問道:“當真?什麼時候去?”
那人警惕地掃了眾人一眼,慢悠悠道:“這樣的事情誰知道呢?不過,怎麼也跑不出這幾天……”
“燕王要去勞軍,那定然是要打了……”幾個人興奮的圍攏過來,下意識的壓低了聲音。
“噓——噤聲,這等大事,亂傳出去可就糟了……”
這樣的議論,在幽州不同的地方上演著。幾乎所有人都已經認定,燕王要打契丹,已成定局。而燕王自己,也馬上要去前方勞軍了。
這一日傍晚,幽州往北的官道上騰起了一陣煙塵,放眼望去,遠方的景物都被那塵土遮蔽扭曲,一片影影綽綽。片刻後,一隊人馬迤邐而來,當中擁了杆“燕”字的大旗。待離近了看,乃是一隻幾百人的馬隊。騎手顯見都是精挑細選過的,個個精壯彪悍,胯下駿馬也是百裡挑一的良駒,神駿不凡。
被這隊人馬護衛在當中的是一駕馬車,外形輕快利落,製作精良。轅上坐了兩個身著玄色衣衫的御手,身形消瘦,面色冷漠,各持了一根細鞭低頭趕車。
不用問,這定然是燕王出巡,否則也沒這麼大的儀仗。看這情景,王府的侍衛出來了十之七八,生怕有人對燕王不利。
行程的路線和時間都是機密,但這並不保險。眾侍衛一路緊繃著一根弦,不放過任何一絲風吹草動。不過,從早晨行到晚上,一路無事,加上又飢又渴,便是鐵打的人也難免洩怠了。
領軍的一員偏將朝周圍看了看,又抬頭看看偏西的日頭,回身朝車中請示道:“燕王,咱們是否就地歇息一下?”
“唔。”車簾挑開了一道縫,車內人朝四下望了望,見夾道是一片松林,便曬笑道:“歇息?若想在這裡落草,倒算是個好地方!”
“什麼?”那偏將一愣,詫異道:“您是說……”他話音未落,突然身後傳來幾絲細微的破空之聲,隨即一陣馬嘶人喧。他駭然回頭,見隊伍一側有四個騎手墜下馬來,每人身上都插了一枝藍汪汪的弩箭!
“有毒!”“有刺客!”“保護燕王!”眾人先是一亂,隨即便鎮定了下來,隊伍迅速圍成了一個圓圈,將燕王的車駕護在當中。
四周靜得很。剛才的弩箭顯然從林中射出,此刻卻沒有任何動靜。一陣風穿過鬆林,發出沙沙的聲響。而這聲音伴隨著偶然的一聲駿馬嘶鳴,更加顯出四周靜的詭異。
外圈的侍衛手握兵刃,神情肅然,死死地盯著每一個角落。內圈早已撐開了弓弩,只待敵蹤一現,便亂箭齊發。
然而等了許久,卻終不見有人露頭。
莫非敵人逃了?前面幾人互望了一眼,小心翼翼的分散進入了樹林。他們不敢深入,只是在外層遊走,大約過了一炷香的功夫,突聽一人叫道:“在這裡了!”
猛然看去,原來一棵樹上綁了幾支短弩,機簧下面用極細的絲繩縛了,貼著地面一直攔到路上。竟是個的機關,難怪找不到人!可是,做這個機關究竟是何目的?莫非只是殺幾個人,威嚇一下不成?
“燕王,怎麼辦?”那偏將皺了下眉,覺得此事定然不會就這麼完了。
“繼續走。派斥侯。”車中人淡淡的說著,聲音沒有任何波瀾。
那偏將點點頭,發令收攏隊伍,散開的圈子又成了前呼後擁的一隊人馬。幾具的屍體被就地掩埋,人們默默地朝幾座新墳行了個軍禮。這些侍衛的臉上只有幾絲淡然的悲傷,更多的依舊是肅然而冷漠,同袍的死亡並沒在他們心中留下任何陰影。
隊伍緩緩啟動了。即便派出了斥侯,眾人依舊死盯著路旁的松林,生怕再有突發的危險。誰知才往前行了十幾步,竟然突生變故!
距離燕王馬車不到一丈,地面上的土突然翻飛出來,好似地裡埋了火藥般的,拋起了漫天的塵土飛煙。幾乎是在同時,兩條人影鬼魅般自地下騰空而起,手中各自擲出塊一人來高的長板,掛著風聲朝車上砸去!
眼看勢無可避,那兩名御者突地一伸手,竟將其凌空按住,又猛的反震了回來。馬車受了這股巨力的衝擊,嘎嘎的響了幾聲,彷彿隨時會裂成碎塊。兩名刺客身形猝然下墜,躲過長板,又一點地面掠了上去。那長板砸在道旁樹上,碎成了幾塊,原來是兩條木板。
當時情景快的猶如電光石火、兔起鶻落。自兩人從土中暴起,到猱身搶上馬車也不過一眨眼的功夫。眾人才一瞬目,刺客已然和兩名御者交上了手,戰的難分上下。
那兩個不起眼的御者功夫竟然著實了得,兩名刺客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