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幾眼。
李陵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道:“想來三哥常居北地,是看慣了那胡旋的,這江南舞曲,別有一番風味吧?”
李沐風把玩著手中的翠色琉璃盞,淡淡道:“果然不錯。”
“哦?三哥是說杯子,還是說人呢?”
“都不錯。”李沐風淺淺呷了一口,道:“輾轉千里,四弟竟還不忘享受。”
這話本說不上褒貶,李陵卻似被美美的誇了一頓,顯得極為高興,道:“三哥,不是我誇口,算起陣前氣度來,大唐眾將裡小弟可是要排第一位的。至於第二,我看非裴行儉莫屬!”
李沐風笑著搖搖頭,沒有理會李陵這不著邊際的話。他正思考著如何把李陵的心思套出來。不過面對狡猾如狐狸一般的四弟,他一時還真束手無策。
倒是李陵先轉入正題,他低聲道:“還是先前那話,咱們兄弟聯手,天下唾手可得。”
“是麼?”李沐風彷彿並不動心,淡淡道:“你忘了二哥?他的本事,誰能比得上呢?”
李陵咯咯笑道:“要說打仗,自然沒人比得上他。可這天下,也未必全靠武力才成!”
李沐風心中一動,道:“莫非你已然有了佈置?”
李陵搖頭笑道:“不可說,不可說……”
正這時,一人急匆匆奔了進來,遞給李陵一份密摺。李陵開啟一看,不由一怔,面上也稍稍變了顏色。李沐風在一旁看得清晰,卻不知什麼讓老四都感到為難?
“三哥!”李陵突然站起身來,道:“旁的話都不說了,你若信得過我,咱們就暫且合兵一處,先把潼關攻破!”
李沐風面上閃過一絲驚訝,他皺了下眉頭,道:“莫非?”
“不錯。”李陵將密摺攥成了個紙團,遠遠的彈了出去,“襄陽丟了……”
襄陽失守的可能,李陵本也考慮過,可不管怎樣,他也不會想到有這樣的快法。按理說,五萬人攻城,三萬人守城,至少該是一個相持的局面。若算上襄陽城池的堅固,對關中軍來講,實在是個難以完成的任務。
不過李陵向來很有自知。他手下沒什麼出色的將領,士兵的訓練和士氣也一塌糊塗,別說燕軍,就是關中軍也遠遠不如。可即便這樣,襄陽也沒有這麼快就被攻破的道理,現在的局面,讓他和李沐風都陷入了被動之中。
直到很久以後,李陵才知道襄陽城破的原因。在城東側的一角,本有條暗渠通出城外,由於年久失修,已經被黃土埋住,從外面看去,只是平平常常的土地。恆元不知怎麼竟得知了這個所在,白天攻城,晚上就悄悄開挖,一直挖通了一條通進城內的暗道。然後派人潛入城內,偷偷的開啟了城門。於是,大多數吳軍在睡夢中就被繳了械,根本沒能形成什麼抵抗。
李陵不由慶幸:還好自己走得早,不然也難保不被抓住。就算不作俘虜,落荒而逃的狼狽景象也太過難看,這陣前氣度第一的稱號,恐怕只好讓給裴行儉了。
不過在當時,李陵並不知道這些,心中難免有些憤憤不平,覺得部下讓他在三哥面前丟臉,實在該死。另外自己把那麼多物資運到襄陽,本有著一番圖謀,現在可好,純粹給別人作了嫁衣。
最重要的是,襄陽城破,自己的行蹤便再也掩蓋不住。恆元一旦發覺上當,馬上就會回軍長安,若讓他手下的精兵也參與潼關的防禦,恐怕合燕、吳兩軍的力量也攻不下來。若他不來潼關,直接回長安駐防,那麼李沐風在長安的佈置,恐怕再難以發揮作用。
這些問題,李陵想到了,李沐風也想到了。因此對李陵的提議,他沒有辦法拒絕。不過他依舊不能理解,李陵在襄陽,想要進擊長安有的是方法,何必大老遠跑到潼關來和他湊趣?
對這個問題,李陵嘻嘻一笑,道:“我又不會打仗,怎麼知道什麼叫對、什麼叫錯?”
這時候,他自封的“大唐名將”的頭銜,已經完全拋在腦後了。
兩支部隊從洛陽到了潼關,自然是有人歡喜有人愁。潼關守將薛萬徹看到敵方越來越多的援兵,額頭上又添了數道皺紋。而燕軍見來了增援,自然歡欣鼓舞,摩拳擦掌——只有一個人例外。
薛禮見到這支吳軍,眉頭不由一皺。他倒沒有思考什麼利益分配的複雜問題,只是單純懷疑這支部隊的戰鬥能力。在他看來,這支鬆鬆垮垮的吳軍一擊就垮,還不如進犯過幽州的關中部隊嚴整。不過,這也罷了,最為頭痛的,他居然在契丹軍裡看到了耶律明珠的影子。
“你怎麼來了?”薛禮看著耶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