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會有人覺得驚訝,記得誰曾經說過,看不懂的就是藝術。
她從來不認為自己有這方面的藝術細胞,之所以選擇這裡的週末課程,一是工作所需,二是為了能跟得上某人的思想,不至於被他鄙視。
從小到大,她都是個規矩本分的好孩子,會認真盡職地做好每一件事,比如小學時做值日生,比如現在做秦淺的情人。
“像抹遊魂一樣,”低沉冷淡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怎麼這麼久?”
“有一個話多的人,老師拖了會兒課,”她抬頭看向眼前的男人,“也沒想到今天你會來接我,對不起。”
“我又沒怪你,道什麼歉,”他的口氣仍是淡淡的,冷峻的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上車吧。”
“今天有空?”她拉開車門坐上去,倚窗望著外面紛落的雨絲。
“嗯,”他輕應了一聲,“有個朋友在國王路開了家新餐廳,讓我去試試。”
“今天講課的是誰?”
“Lisa Meyers。”
“是她,”他輕嗤,“05年她在我工作室見習,上班第一天就問我要簽名。”
“這樣啊。”唇際微微勾起,她在心中輕嘆,若是Lisa知道她的學生中有她昔日老闆兼崇拜者的情人,不知該作如何想。
“你在笑什麼?”他忽然轉頭看向她,黑眸深邃。
笑容僵在嘴邊,她看著他:“沒什麼。”
清冷的目光從她臉上移開,他繼續看向前方。
天真鬆了一口氣,不知道為什麼,這個男人總是在無形中給人以壓迫感。
“其實她專業知識很全面,理論十分紮實,人也很隨和。”她聽了幾次Lisa的課,覺得頗有收益。
“所以她只是個講師,成不了設計師。”他毫不留情地拋來一句,一針見血。
天真頓時語塞,看著他面無表情的側顏——算了,反正能讓他放在眼裡的人實在不多。
只除了,他錢包照片上的那個人。
“為什麼就我們兩個人?”她環顧四周,有些疑惑地問。
“明天才正式開張,我不喜歡熱鬧。”他將蟹肉沾了些Cocktail醬,放在她盤子裡。
“覺得怎麼樣,Kevin?”一箇中年男子走過來,微笑著詢問。
“不錯。”秦淺放下刀叉,拭了下嘴角,目光落在天真身上,“天真,這位是顧永南,這裡的老闆。”
“顧先生好。”天真微笑。
“天真?”顧永南看著她笑道,“好別緻的名字。”
“我姓段,段天真。”
顧永南輕拍秦淺的肩,目光曖昧:“女朋友?”
秦淺沉默了一會兒,淡淡一笑:“我助理。”
天真似乎沒有理會他們的談話,徑自安靜地吃著盤中的食物。
她其實並不喜歡西方人吃海鮮的方式,生蠔,螃蟹,蝦……都放在碎冰上,是新鮮,可吃進肚子裡冰冰涼涼的,胃裡很不舒服,總有種消化不良的感覺。
半晌,顧永南打了聲招呼離開。
“你今天胃口很好?”他的問話打破了彼此間的安靜。
“很好。”她知道他在看她,但沒有抬頭。
情人和女朋友的之間的區別在於,女朋友是名正言順的,太陽底下的,而情人則不是。
她不是小三,只是情人,是因為他雖有家室,但妻子已經過世。
活人是沒法和死人爭寵的,更何況她段天真就算在他眼前自殺他也未必會有什麼反應。
就像愛情,每個人都覺得屬於自己的那份是完美的,無與倫比的,有如童話一樣的美好,質地優良,經得起推敲,又有甜言蜜語包裝,其實一切始於欺騙……不得不承認,那個男人說得還真對。
只是她段天真愛秦淺麼?人要讓自己看起來像個笑話實在是很容易,所以她不能。
“我們分手吧。”
刀叉清脆的磕擊聲中,響起輕柔的一句。
寂靜。
“你說什麼?”他盯著她。
“我打算下個月回國,已經找好工作了。”她迎著他的視線,目光淡然。
“隨便你。”他冷冷地扔下一句,俊顏依舊面無表情。
二、此去經年
攝政街上的這家Paul,是天真下午茶必去之地。最愛是草莓夏洛特,布丁般口感的蛋糕上鋪了滿滿一層草莓,雖然熱量讓人望而卻步,甚至只以整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