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華記得那種忐忑的心情,想要與另一個人親近,卻又不由自主的害怕,因為不知道下一步要怎麼去做,在慌亂和期盼中承受那種親密,小心翼翼地又怕萬一並不像彼此想的那麼美好,該怎麼辦?
她生疏、青澀不懂得該如何迎合,到這裡沒有任何的理智,不用算計不用謀劃,只是隨著自己的心意。
就像大片大片迎著陽光開放的花海,如此的生意盎然。
也許她從來沒有這樣想擁有過一個人,彷彿沒有他世界就是一片無限的虛空,只有緊緊地抱住,聽著他輕聲的呢喃,才會覺得充實。
漸漸地喜悅戰勝了恐懼。
不知道自己在哪裡,也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些什麼,只是與他十指相扣,付出並且接受,輕輕地仰著頭,眼角微微溼潤,沒有恐懼。
彷彿就算此刻在迷霧中行走,也不會迷失方向。
因為他在哪裡,而她就在哪裡。
琅華不知道聽誰說過:“人生就是悲歡離合,世人就是看不清楚,明明已經經過一世痛苦,為何還要重新來過。”
因為要將失去的找回來吧,所以第一世他們在一起,第二世被迫分離,第三世又再相遇,如果前面幾世都不夠圓滿,那麼經過一世的痛楚之後,希望換來的是永遠的相依。
琅華睜開眼睛,瞧著他,嘴角浮起一絲的笑容,她低聲呢喃:“杞堂。”
他不禁因此而顫抖,終於急切地低下頭再一次親吻她,然後發出一聲嗚咽,整個身體微微的抖動。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從一陣恍惚中醒過來,身體變得軟綿綿的,可是精神卻很好。她枕著他的手臂,依偎在他的懷裡,靜靜地聽著他暈沉的呼吸聲。
琅華突然想起皇上遣來的人可能已經到了,她卻被裴杞堂擺佈的暈頭轉向,和他胡天胡地鬧了一通。
蕭媽媽和阿瓊幾個肯定已經知曉屋子裡發生了什麼。
清醒過來就一陣懊悔,不知道一會兒要怎麼去面對裴家的長輩。
琅華小心翼翼地起身,剛剛坐起來,裴杞堂也睜開了眼睛。
“琅華,”他的眼睛中流露出一絲的渴望,顯然還沒有饜足,手臂一伸又將琅華攔在懷裡,“我就想再跟你躺一會兒。”
方才洗澡的時候他也是這樣說的。
兩個人貼的這樣近,她怎麼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不要讓裴家長輩為難,不管宮中來了什麼人,總要看你一眼才能回去覆命。”
皇帝心中忐忑不安,必然會要個答覆。
“我都聽你的,”裴杞堂輕聲道,“不過你要在屋子裡歇著,我穿好衣服去應付他們。”
不等琅華拒絕,裴杞堂笑一笑:“你放心,不會有人說閒話。”
才怪。
不過琅華還是接受了裴杞堂的體貼,她這個樣子出去,也是會吸引別人的目光,還不如躲一躲的好。
裴杞堂換了衣服走出去,很快蕭媽媽帶著阿瓊、阿莫也來侍奉琅華。
蕭媽媽一臉笑容慈祥又親切,沒有讓琅華覺得難堪。
“宮中來了兩個內侍兩個御醫,一直坐在堂屋裡,太夫人讓人在小院子裡進進出出,裝成忙碌的模樣,又是準備外傷藥又是端盆倒水,看樣子也是將內侍唬住了,御醫沒敢問太多話,因為大家都知道我們王妃最懂得外傷用藥,一會兒王爺裹著布巾出去也就行了,他們總不能將布巾拆下來。”
琅華點點頭,大家心裡都清楚,不過就是走個過場,誰也不會難為誰。
裴杞堂謝恩,皇上安心也就夠了。
過了好一陣子,等著臉上的潮紅完全褪下,琅華才起身走出屋子。
“王妃,還有一件事,”蕭媽媽笑起來,“三位少爺回來了。”
琅華不禁欣喜:“你說的是愷之他們?”
蕭媽媽點點頭:“奴婢也沒有想到,三位少爺跟著王爺的騎兵一起回到了京城。”這三位少爺平日裡在內宅中都是養尊處優慣了,出去歷練些日子,現在竟然有了這樣的本事,能夠跟上急行軍。
琅華道:“人都在哪裡?”
蕭媽媽抿嘴笑:“幾位爺非要吵著見王妃,剛剛帶去了書房。”
“他們也不知道回家,”琅華說著吩咐阿瓊,“快去給顧家、徐家送信,讓祖母和父親、母親都安心。”
她得給這幾個野孩子收拾收拾,免得長輩們見到他們心疼。
“再拿幾身換洗的衣服給他們送去。”
阿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