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三太太看著徐士元深思的模樣有些擔憂。
“老爺,”徐三太太道,“要不然就算了,您就跟徐家長輩說說,只要為阿靜伸冤就好了,徐家的事說白了跟我們沒有多大的關係。”
徐老夫人不可能讓庶子掌家,他們就算是仔細謀算,最終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這是什麼話,”徐士元沉下眼睛,“我說過了,這些你都不用想,我自然會安排好。”
徐三太太只得垂下頭:“妾身明白了。”
徐三太太走出去,徐士元立即招了幕僚進門。
幕僚有些焦急。
“怎麼了?”徐士元問過去。
幕僚擦擦額頭上的汗:“這些日子咱們要小心行事,方家人進了大牢之後,就開始有人查詢那些最近與方家有來往的人,咱們若是再有什麼舉動,一定會被盯上,到時候……就不容易脫身了。”
這是徐士元沒有想到的:“明博士也不知道還有多久才能進京。”
明博士若是能來京城,將來公子手底下的人如何排兵佈陣,就有人幫著籌謀,他也不會這樣辛苦。
幕僚低聲道:“陸瑛那邊我們還盯著嗎?”
徐士元點點頭,現在他就指望著陸家能助他一臂之力,讓人人都知道裴杞堂和顧琅華兩個人有私情。
皇上會怎麼想?畢竟顧琅華經常侍奉太后娘娘,顧世衡和裴思通雖然都為皇上辦事,但是在皇上那裡分量卻不同。如果皇上完全信任顧世衡,也就不會讓裴杞堂帶著禁衛與皇城司一起查案。
說白了,皇上看中的是顧家培養察子的手段,而不是相信顧家的忠誠。
在皇上心中,忠誠和能力是分開的。
至於裴家,在皇上心中算是嫡系,裴杞堂能有今天的地位,不光是因為他在鹽州立下大功,而且他還是皇上的眼線,是皇上派去盯著皇城司和太后黨的眼睛。
如果裴家和顧家攪合在一起。
不知道是皇上更信任顧家呢,還是乾脆對裴杞堂也起了疑心。
看似是一樁婚事,弄不好可是要賠上整個裴家,如果裴杞堂不肯放手,很可能會在皇上面前失寵,他這個新貴也不要做了。
越是世家名門越能將權利二字看清楚,裴家必然放棄顧家。
徐士元臉上浮起了淡淡的笑容。
……
顧家後院裡。
“能不能不走?”裴杞堂靠在樹幹上,目光如同夜裡的星辰閃閃發光。
“當然不行,”琅華道,“我已經和阿宸約好了,今天定要去閔家一趟。”
裴杞堂身姿筆挺地站在那裡,神情卻像是一個沒吃到糖的孩子,引得琅華想笑。
“我這還是第一次被請進顧家。”裴杞堂神情率真,哪裡有平日裡運籌帷幄的模樣。
強詞奪理也要適合而止。
琅華道:“本來就是要你下衙之後再來,你卻那麼早就上門。”
說得好聽是跟父親談公事,結果這人才在書房裡端坐了一會兒,就立即溜到後宅裡來,如果被祖母發現了,定然是要訓斥他一頓。
“我祖母方才怎麼說的?讓你和父親在前院說話。”
裴杞堂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祖母剛剛說過的話,他全都當成了耳旁風,他這樣不拘禮數,我行我素的性子,大約是改不了了。
想到這裡,琅華忍不住囑咐他:“你小心著點,過一會兒就回去吧,不要太晚,免得被人抓住把柄,畢竟你在辦案,不能被皇上猜忌。”
琅華整理一下身上的氅衣就向垂花門走去。
裴杞堂含笑不語,一路跟隨。
“回去吧,我父親還等著呢。”琅華接著道。
裴杞堂緩緩道:“顧世叔帶著人去找今年春天的那壇桂花釀。”
父親酒量不好,帶著人找酒這樣的事卻很少發生,一定已經醉了幾分才會這樣。
父親醉了,裴杞堂卻和尋常一樣,身上連酒氣都沒有沾,就算讓他現在立即面聖,他一定也不會出半點的差錯。
人和人怎麼會差那麼多。
“我會早點回來,”琅華一臉擔憂,“你不要讓我父親醉得太厲害,酒醒之後身上定會難受。”
裴杞堂笑道,“我會照應顧世叔。”
才怪,他就算鄭重其事地和她說,她也不會相信。
琅華抿了抿嘴唇出了垂花門,一路坐車到了閔家。
閔江宸已經等在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