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杞堂軟軟的聲音,讓琅華耳朵發熱,特別是這樣與她接近,裴杞堂那明亮的眼睛,純粹的目光,期望的神情,她的心就莫名奇妙地動搖起來。
這是為什麼?
裴杞堂的理由又不是那麼的有道理。
她這兩日是怎麼了?
“琅華,”裴杞堂笑起來,“我只當你答應了,你放心,就算嫁給我,我們也不會像那些人一樣,我們還是要慢慢來。”
慢慢來是什麼意思?
琅華仔細思量,成親之後有什麼事要慢慢來的,她當年又不是沒有嫁過人,怎麼聽不懂他這話……難不成他說的是夫妻之間的事。
琅華的臉豁然紅起來。
裴杞堂就像吃了蜜般,尤其是現在長袍曳地的模樣,增添了幾分的溫存,微微垂下臉,彷彿可以輕輕地碰觸到她的額頭,琅華不知所措地向後閃躲,眼睛也向一旁看去,不敢直對他的眼睛:“你先起來,這事要跟祖母和父親商量。”
裴杞堂卻沒有順著琅華的話說下去,而是道:“琅華,你不是喜歡風箏嗎?我帶了個人過來,她擅長做風箏,這些日子就讓她跟著你,你有什麼習慣就都告訴她,將來到了裴家,用著也方便。”
琅華下意識地問道:“什麼人?”
裴杞堂道:“是一個丫頭,跟你一般的年紀,從江浙過來的,她家裡人曾受過顧世叔的恩惠,對顧世叔十分感激,又曾在慶王府做過事,你若是有事放心交代她去做,定然能信得過。”
琅華道:“我身邊有阿莫、阿瓊和蕭媽媽……”
裴杞堂輕聲道:“將來你要嫁給我,要認識江浙那些人手,身邊有人幫襯你,總歸好差遣。”
既然他這樣說,她也不好再拒絕,她還以為要等到成親的時候,裴杞堂才會將他手裡的那些親信介紹給她認識。
現在想一想,前世終其一生,她也對陸瑛身邊那些人不甚瞭解。
她前世沒有遇到過別的男子自然不知道,現在一比較,卻是這樣的不同。
過了一會兒,蕭媽媽將人帶進屋。
琅華抬起眼睛看過去,那丫頭面容有的微黑,一雙大大的眼睛透出幾分的伶俐,整個人比阿瓊和阿莫大了一圈,看起來健康又結實。
琅華不由地一怔,耳邊響起陸二太太的話:“她眼瞎心可不瞎,身邊的丫鬟沒有一個俊俏的,還不是防著有人接近瑛哥兒,尤其是她身邊的那個,可是陸家最醜的丫頭。”
“大小姐,四爺。”丫鬟上前行禮。
琅華耳邊彷彿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整個人有些茫然,腦子裡彷彿有種奇怪的感覺呼之欲出。
琅華下意識地道:“你叫什麼名字?”
丫鬟道:“奴婢的母親給取的名字,叫寒心。”
寒心。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名字,就像是一根琴絃狠狠地敲在她的心上。
剛剛重生的時候,她一直惦念著這個名字,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相遇。
可如今,這個人就站在她面前,雖然她不識得這的面容,卻認識這的聲音。
“老夫人、夫人,我們少夫人定是被人冤枉的。”
前世,她臨死之前,就是這樣的聲音在為她求情。
寒心。
琅華搖搖頭:“不對,你不是這樣說的,你說是牙婆給你取了個名,叫寒心,我覺得名字不好,給你改名叫寒煙。”
寒煙,只因為那句詩:琅華千點照寒煙。
是的,她親手挑的丫頭,陸家從牙婆手裡買來的奴婢,一直跟著她照顧她,陪著她一起死的寒煙。
為什麼寒煙是裴杞堂的人。
難道真的就像裴杞堂所說,前世她和裴杞堂也有交集。
裴杞堂看出端倪,吩咐寒心:“你們先退下吧,一會兒再傳你進來說話。”
寒心應了一聲,跟著蕭媽媽幾個出了門。
“琅華,”裴杞堂坐在軟榻上,拉起琅華的手,“你怎麼了?這丫頭有什麼不對?”
琅華抬起眼睛,靜靜地與裴杞堂對視,她的目光中卻有幾分的茫然:“裴杞堂,她是我前世的丫鬟,我給她改了名字叫寒煙。”
裴杞堂面露驚訝。
裴杞堂為什麼要將寒煙安插在她身邊,是要在陸家打探訊息,還是……
琅華想起了陸瑛和裴杞堂的對立。
“琅華,”裴杞堂慌張起來,“在你的前世,寒煙有沒有害過你?”
前世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