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氏抬起頭一字一頓:“就是裴杞堂。”
皇帝臉色頓時變得陰沉:“你說一遍,是誰?”
雷霆震怒就在眼前。
皇帝殺氣逼人,眾人彷彿已經聞到了血腥的味道。
一場殺戮即將開始。
許氏道:“裴思通大人第四子裴杞堂,他就是齊堂,慶王養在外面的兒子,一直藏匿在江浙,騙了沈昌吉大人之後,化身為裴杞堂進京入仕,一直在皇上身邊,為慶王翻了案,等到時機成熟,他就會扯旗謀反。”
“皇上,民婦說的句句是實情,民婦之所以要將自己的女兒換去徐家,就是知曉顧家與慶王一脈串通,民婦是為了讓女兒遠離叛黨,才不將她養在顧家。”
前世種種從許氏眼前劃過:“皇上如此信任一個人,不會知曉他的目的,自然不會提防他,甚至還會讓他掌管侍衛司,可是這樣一來,他就能在不知不覺中發動宮變。他會改元為康慶,立顧氏為後,命人誅殺流落在外的前太子,摔死皇上唯一的皇兒,屠盡六宮。”
皇帝的臉色鐵青,眼睛裡佈滿了血絲,額頭上青筋暴起,整個人散發著濃濃的殺機:“你是說,朕會死在他手裡。”
許氏一頭磕在地上:“皇上只要您殺了慶王之子,可永保社稷千秋萬代。”
許氏話音剛落,皇帝彎起嘴唇,露出陰惻惻的笑容,他從來不怕殺人,惠王、慶王案子死的人不知凡幾,只要誰威脅他的皇權,他都會毫不猶豫的下手。如果婦人這些是真的,別說一個裴杞堂,就算是誅殺裴家滿門,又有何不可。
皇帝看向孫真人:“這讖言可是真的?”
孫真人臉上一片雲淡風輕:“此人就是星象所指之人,至於她的話是否為真,皇上心中自有決斷。”
裴杞堂,從小沒有在裴家長大,突然出現在京城,第一次帶兵去西夏就立下奇功,輕易就殺了輕功了得的沈昌吉,如今又為慶王伸冤平反。
如果他真的是慶王之子,將來必定謀取他的江山。
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
皇帝吩咐侍衛:“將裴家和顧家圍住……等候聖旨。”
許氏緊緊攥住了手,笑容抑制不住從她的嘴角溢位來,她做到了,她真的做到了。
她殺死了裴杞堂和顧琅華,就這樣輕易,這樣的簡單。
從此之後,所有一切都將改變。
“皇上,顧大小姐拿著慈寧宮的牌子進了宮,太后娘娘命女官帶她過來,說是要面見皇上。”常安康快步進來,在皇帝耳邊稟告。
聽到這話的許氏,不自覺地打了個冷戰。
不,她不該害怕,該害怕的是顧琅華。
皇上已經信了她的話,讓人圍了顧家,顧琅華此時此刻出現,面對的也是一個困局。
皇帝揚起眉毛,不禁冷笑,顧氏竟然在這時候找上門來,她當這裡是什麼地方,豈是她想來就能來的。
並非命婦,根本沒有權利請求覲見,也就是仗著有太后撐腰,才能如此放肆。
常安康接著道:“顧氏還說,朝廷這些日子在找的人,是她。”
猝不及防。
皇帝的目光如同刀鋒般銳利,這個顧氏,竟然敢來紫金觀說出這樣一句話。
如此的狂妄。
她是真的知曉內情,還是自不量力。
“朕倒要聽聽,她為什麼會這樣說。”
……
裴家。
門上的下人正在角落裡說話,聽到一陣腳步聲響起,一隊官兵整齊地闖進了院子。
裴家下人剛要上前詢問,只瞧見大門被官兵合起,為首的武將道:“將所有的門守住,連一隻蒼蠅也不準飛出去。”
一聲令下,官兵立即四散開來。
本來安靜的裴家,立即就像煮開了的沸水。
“不好了,太夫人、夫人,官兵來了,官兵來了……”
稟告之聲不絕於耳。
裴太夫人望著面無血色的下人,捏著佛珠的手微微顫抖,卻還是心平氣和地道:“不用驚慌,讓女眷都到我屋子裡來,他們不會輕易進內院。”
裴夫人咬住嘴唇,不知如何是好:“要不然讓他們通融一下,請管事去問問老爺。”
“彆著急,”裴太夫人穩穩地坐在那裡,“我們裴家立族百年,什麼沒經過。也不用去找他們父子,想必他們早就知曉了。”
“災禍,”裴二太太立即道,“長春觀的平安符出了事,我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