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許氏的話,徐謹莜滿心的恐懼。
什麼前世,什麼今生,她明明知道是不可能發生的事,可是心裡竟然信了。就因為這樣,所以許氏才會將她和顧琅華對調。
所以何嬤嬤才找上門指點她在太后娘娘面前說出那些話,原來她的生活一早就被別人安排好了。她小的時候,徐松元就逼著她看那些用藩國文字寫的書,她並不喜歡,可是何嬤嬤囑咐她,一定要學下去,將來會有大用處。後來她到了太后身邊,太后因為她略通那些藩國文字,對她另眼相看,乾脆將她留在身邊侍奉,她為了陪太后,學了剪花、下棋、抄經文,甚至還跟著那些和尚學梵語。
她總有種感覺,覺得自己是在沿著一個人的腳印向前走。
現在她終於明白了,那個腳印就是徐琅華的。
許氏想她變成了徐琅華。
她說的那些話,是徐琅華本來要說的,她做的那些事,也是徐琅華本來要做的。
她不是徐謹莜,只是徐琅華的影子,一個影子能有多討人喜歡。所以她陪在太后身邊多年,卻終究難以博得太后的歡心和信任。她用盡心思,花了所有的力氣去做那些本不該她做的事,最終的結果就是一無所獲。
徐謹莜忽然道,“為什麼你要做這種事?”要害她淪落到這樣的境地。
母親是不會這樣害兒女的。
“你不是我的母親。”徐謹莜一臉憤恨。
許氏聽得這話驚慌起來:“我都是為了你好,謹莜,母親都是為了你。
徐謹莜搖頭:“你們讓丁媽媽來說服我,讓我將自己的身世揭開,還不是為了要對付顧琅華。”
許氏有些驚訝:“你說的丁媽媽是誰?”
徐謹莜冷笑:“自然是徐士元安插在我身邊的眼線,你們這樣做,就是為了能掌控我,我那時不知曉,還當你們準備幫襯我。”
徐士元不是這樣說的。許氏的心不由地一沉,徐士元說是謹莜為了裴杞堂想要回顧家,他知曉的時候已經太晚了,無法阻攔。
難道徐士元是在騙她。
她不相信,她這樣一心一意地對他,事事都隨他的心願,他為什麼還要騙她。
“讓我見見徐士元,”許氏殷切地看向黑暗裡,“我有些話要問他,能不能讓我見見他。”
……
徐士元坐在大牢的角落裡。
沒想到顧琅華就這樣破了局。
孫真人死了,許氏落在了裴杞堂手中,不知道會不會將公子招認出來。徐士元長長地吸了口氣,他應該相信自己,平日裡他沒少囑咐許氏,許氏應該明白說出公子對她沒有任何的好處。
許氏的前世,許家因為給太子辦事而沒落,今生她應該更明白一旦跟那個位子有關,出了事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說出來還可能會牽連徐謹莜,所以許氏應該會閉口不提。
“徐士元。”大牢外兩個獄卒走過來開啟牢門,將徐士元拽了出去。
“這是要去哪裡?”徐士元問過去。
獄卒冷笑:“到了大牢,你還想去哪?”
徐士元長長地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現在他身陷囹圄,很多事他不能決定,但是他還能保證,他這裡不會出任何的差錯。
漆黑的走廊盡頭,亮著幾盞燈,徐士元一眼就看到了被綁縛在刑架上的許氏。
許氏顯然受了許多苦。
目光一轉,他又看到了不遠處的徐謹莜,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這是怎麼回事?”徐士元心中一動,頓時換了一副神情,驚詫地看著許氏和徐謹莜,“你們審她們做什麼?將她們放了,有什麼話就問我。”
彷彿是挺身而出,維護妻女。
徐士元道:“她們什麼都不知道,這件事與她們無關,是我想要對付顧家,都是我的主意,我全都招認。”
還沒有審就已經全都招了,書令史都覺得驚訝。
書令史正不知道要如何是好,站在黑暗中的人再一次開口道:“既然是這樣,就將徐謹莜也看管起來,徐謹莜是徐士元的女兒,自然也要和其他女眷一起等候朝廷發落。”
徐謹莜想到了那些教坊的女子,他們都曾是官宦人家的女眷,就因為獲了罪才會被冠上賤籍。
現在輪到了她。
徐士元害顧家、裴家不成,如今落在了裴杞堂手心裡,裴杞堂自然不會手下留情。
世事竟然如此變化無常。
她還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