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人臉色蒼白,眼睛裡都是蒼涼、無奈、委屈的神情,他們灑在戰場上的鮮血還沒有幹,如今回到軍營又要被自己人砍下頭顱。
“大人,”其中一個人看向旁邊的寧令,“我們死的冤枉,請大人為我們……”話還沒說話,行刑計程車兵得到了訊號手起刀落。
鮮血噴湧出來,頭顱也滾落在地上。
所有人都不忍看,低下頭去。
寧令轉頭看向不遠處的李常顯,李常顯眼睛中迸射出憤恨的目光。
緊接著又有幾個人被帶上了行刑臺。
寧令皺起眉頭,幾步走到李常顯面前,“陛下,您就開恩,讓他們死在戰場上吧!雖然去洪州不對,但是他們還是冒險回到了軍營,看在這個份上,留他們一份體面。”
“體面?”李常顯冷笑一聲,“他們背叛了朕,就該知道會是什麼下場,齊人打著平昭皇后的名號收買人心,誰知道他們回來是不是給齊人做奸細,我若是不懲辦他們,如何立我軍威。”
寧令抿了抿嘴唇,還是忍不住勸說,“陛下還是派人回都城瞧瞧,免得真的會有什麼閃失。”他總覺得平昭皇后的事,並非空穴來風。之前祖儒來找他,讓他勸說陛下不要殺了平昭皇后,萬一大夏輸給了齊人,還可以用平昭皇后作為條件,讓齊人偃旗息鼓,這未必不是一條後路。
他也覺得此話有理,才瞞著陛下,悄悄安排了人手以備不時之需,即便是陛下大敗而歸,也能順順利利回到都城。卻沒想到陛下被裴杞堂激起怒氣,什麼話也聽不進去,收兵這種話,他也就沒找到機會提起。
李常顯下令,“明日攻打洪州,朕倒要看看,洪州城裡到底有什麼玄機。”
將軍們領命退下,寧令悄悄地搖了搖頭。
如果裴杞堂脫身出來,帶著鹽州的兵力和銀州將大夏軍隊合圍在洪州城,大夏只能倉皇敗逃,就算收攏潰軍卻再難掌握主動。
可是陛下今日殺了這麼多人,就是已經下定了決心,不會再聽他的勸告了。
……
天剛亮,西夏軍隊就已經到了洪州城下。
幾萬西夏軍隊突然到來,如同山崩地裂,風雲變色。
城牆上計程車兵立即架起了巨弩,對準了西夏軍隊。
戰事一觸即發。
以李常顯的判斷,即使淮南王的軍隊在這裡,不過也是幾千兵馬,如果全力進攻應該很快就會破城。
攻城的將軍正要下達命令。
洪州的城牆上,被插上了幾面戰旗,西夏人早就司空見慣了這樣的情形,並不在意。
人群中不知是誰喊起來,“還有我們大夏的旗子。”
開始有人驚訝起來,大齊的戰旗旁邊竟然豎起一面面大夏的旗幟。
“嗚嗚嗚”號角聲響起。
城牆上出現了更多的守城士兵。
齊人,不,除了齊人還有穿著大夏甲冑計程車兵。
眾人正在怔愣時,城牆上突然傳來一陣歌聲。
那是唱賀蘭山的歌。
愉快的音調,先是低沉而後是歡快、高昂的曲調,讓人忘記了刀光劍影,忘記了鮮血淋漓的戰場,忘記了屍骸遍地,殺聲震天的慘烈景象。
眼前彷彿出現了賀蘭山美麗的景緻。
多少天的殺戮,讓他們早就倦了,如今聽到這歌,就像是離開了戰場,回到了家鄉,西夏人握著刀的手也就軟下來。
寧令皺起眉頭,大齊這種軟硬兼施的法子奏效了。
城牆上已經插上了大夏的國旗,城牆上還有大夏計程車兵,這仗還有什麼可打的呢?難道真的要同室操戈,自己人打自己人嗎?
領兵的將軍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是齊人奸計,給我攻城……”李常顯下令,將軍們只得領著各自的隊伍向前衝去。
然而這支西夏軍隊已經不是突然出現在鹽州城下時的模樣,他們沒有了鬥志,就連手裡的神臂弓都威力大減。
他們看到城牆上的守軍手中搖晃著西夏大旗,攻城的呼喊聲也不由自主地漸漸弱了下去。
他們已經不想打這一仗。
李常顯面色陰沉,吩咐身邊人,“擂鼓吹號。”
剛剛響起的號角聲,卻戛然而止,一支箭橫空飛過來射中了西夏兵的咽喉,西夏兵瞪大眼睛向後倒去。
眾人頓時向周圍張望起來,是誰?是誰在那裡?
西夏軍隊登時一片慌亂。
不遠處的土丘上站著一隊人馬,這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