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院使頓時愣在那裡。
這話是什麼意思?
難不成這個胡仲骨真的能治好西夏人的傷?
正在眾人尚處於驚奇當中,胡仲骨已經開啟了藥箱,拿出一個布包來。
西夏使臣只覺得手臂上一涼,熱熱的東西噴薄而出,他整條手臂卻立即舒坦起來,他正要去看發生了什麼事。
耳邊已經傳來驚呼聲。
旁邊的太醫瞪圓了眼睛,看著胡仲骨,“你……你怎麼敢……”
胡仲骨揚起了手中的刀,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
西夏使臣的手臂赫然被胡仲骨割開了一條傷口,鮮血裹著膿水一下子湧出來。
還沒有判斷清楚,居然就這麼利落地下了刀。
黃院使皺起眉頭,“你可知道怎麼醫治?”
胡仲骨嘿嘿一笑,“還不知道……”
周圍立即一片譁然。
胡仲骨臉上滿是自信的神情,“不過……排出了淤血,自然也就知道……”他伸出手仔細地在那畸形的手臂上摸索著,“從哪裡將骨頭打斷重續,又要怎麼才能將碎在裡面的骨頭掏出來。”
打斷重續這是骨科常用的法子,自然無可厚非。
但是將碎在裡面的骨頭掏出來談何容易,那些骨頭早已經與血肉長在了一起,剝離這些東西,稍有不慎就會隔斷了血脈。
胡仲骨摸著摸著眼前一亮,“有了,就在這裡,一定要將這塊東西弄出來。”
對,就是這個東西。
昨日,西夏使臣到了京城四處求醫問藥,他走過去將這傷口看了一眼,有伸出手來按了按,就是因為按到了這個東西,他才斷定這人受的是箭弩傷,他會將這傷治好。
他告訴了顧大小姐,顧大小姐才有今日的進宮。
胡仲骨那醜陋的臉上露出笑容。
他不怕給這人治不好傷會被皇帝懲治,也不怕太醫院裡的太醫笑話他,他怕的是沒有診對而連累了顧大小姐。
顧大小姐如此的信任他,但憑著老樂送來的訊息和他的一句話,就敢進宮搏命,他無論如何也不能出半點的差錯。
現在他只需要按照大小姐與他約定好的行事,就能達到目的。
胡仲骨轉了轉眼睛,“我一個人治不好這傷,需要有個人來幫忙。”
太醫們互相對視,這個人很有可能會拖太醫院下水,故意將最難治療的傷口留給太醫院。
黃院使耐著性子,“胡先生需要什麼,太醫院若是能做到,自然會前來幫襯。”如果沒有治好傷,胡仲骨固然會被問罪,太醫院一樣會丟了臉面,
胡仲骨卻搖了搖頭,“太醫院幫不上忙,這件事只有皇城司的沈大人能做。”
沈大人。
居然要讓沈大人幫忙。
……
琅華陪著太后去了內室。
錦微帶著內侍和宮人走了出去,屋子陷入了一片安寧中。
“你好大的膽子,”太后的鳳目揚起看向顧琅華,“跟哀家說用一部《大藏經》就能穩住西夏人,讓西夏人將東平長公主送回大齊,你卻又提起要給西夏使臣治病,在我眼皮底下就耍起花樣來,你真當自己是藥師琉璃光如來點化過的佛子,無論做什麼,哀家都會相信你。”
太后震怒,無論是誰都會先跪下求饒。
顧琅華卻依舊站立著,眼睛仍舊清亮,臉上沒有半點的懼意,“太后娘娘說的沒錯,今日我帶著胡先生進宮就是要給西夏使臣治傷,我沒有欺騙太后,我只是按照我所說的,想方設法救出東平長公主。”
太后冷笑一聲,“照你這樣說,沒有你的幫忙,哀家就不能將東平接回大齊了。”
“太后能將長公主接回來,”琅華抬起頭,“只怕那時長公主已經薨逝了。”這是前世發生的事,東平長公主死在了西夏。
“滿口胡言,”太后頓時手中的玉串扔了出去砸在了顧琅華的身上,“哀家今日就處置了你,看你還……”
“太后娘娘,”琅華平靜地道,“也許今日民女會為說出的一切死在這裡,但是民女也不會後悔,因為今日不說此話,將來……仍舊難逃一死,而且不止是我,大齊西北邊疆的百姓都難逃此劫。”
“長公主也活不了了,不會回到太后娘娘身邊,安撫娘娘多年留在心頭的傷口,”琅華目光清亮,“太后娘娘,西夏準備進攻我們大齊了,長公主對於他們來說,不過就是麻痺我們的手段,很快他們就會長驅直入,他們會攻破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