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下叫關之聲震耳欲聾。
雖然說的都是讓人聽不懂西夏語,但是從那些人臉上的表情能看出,話裡必然滿是辱罵之詞。
城上的守軍雖然憤憤不平,卻沒有人敢還嘴。
因為眼前這一切,實在是太讓人驚詫了。
本來被關在西邊的西夏人此時此刻卻突然兵臨城下。
這簡直是一場噩夢。
眾人緊張地喘息不得,韓御史卻鬆了一口氣。
老朋友。
好不容易將他們從賀蘭山外弄進來的,只為對付韓璋。
他們之間是有約定的,入關之後聯手殺死韓璋。
西夏人絕不會對他怎麼樣,否則還會有誰按照約定許給他們城池,所以誰都會害怕,唯有他不怕。
他不怕,見到西夏人他還會罵過去。
讓他們做什麼?他們聽不懂嗎?一群沒有腦子的粗人,怪不得只能被阻攔在賀蘭山上,都說韓璋在嶺北不止鎮住了番人,還使得西北聯防,讓西夏人寸土不犯。
真是誇大其詞。
西夏人如果那樣有腦子,就算十個韓璋也無可奈何。
百戶忽然道:“奇……奇……奇怪了,西夏……人……是怎麼繞過……邊疆……防線的……”
韓御史微微一凜,“韓璋從嶺北調軍過來,邊疆防線薄弱,難免……”
“可那是……嶺北……賀……賀蘭山……在……在……西北……啊。”
韓御史有些不耐煩,“那也是因為韓……”
現在還不是給韓璋定罪的時候,他就咬到韓璋身上,難免會被人猜疑,韓御史說到這裡微微一頓,正要將知府叫來商議對策。
只聽得一聲巨響從城門下傳來。
士兵慌張地稟告,“西夏人攻城了,西夏人攻城了……”
眾人紛紛向城下望去,韓御史也伸出了頭,只見七個西夏人扛著一根圓木,重重地向城門撞去。
這樣野蠻地攻城方式,他們還是第一次看到。
西夏人沒有衝車和火炮,他們以為西夏人最終不過是困城而已,等到朝廷知道揚州告急就會前來支援,他們只要好好地守住大門,就可以安然無恙。
可是他們錯了。
西夏人用的是最原始的方式。
正當城上的守軍傻眼時,一條繩索如毒蛇般飛來,套上了其中一個士兵的脖頸,士兵連叫聲還沒發出,就一下子被繩索抻著硬生生地拽了下城池。
士兵眼見就要落地,西夏人抽出大刀向空中劈去,刀過之處,皮肉裂開,鮮血紛飛。
大齊計程車兵頓時斷成了兩截。
血粼粼的內臟彷彿還帶著熱氣,散落在地上,那士兵仍未死,他的雙手不停地抽動著,看著遠處自己的腿。
西夏人卻仍舊覺得他的模樣太過整齊,驅動著馬蹄向他腦袋上踹去。
一下,兩下,三下……
最終大齊士兵被踐踏成肉泥。
西夏人歡騰起來,這是他們的熱身,鮮血用來祭旗,殺戮馬上就會開始。
城牆上頓時安靜下來,靜的彷彿只能聽到喘息和心跳的聲音,終於有人開始抑制不住哭泣。
他覺得自己會死在這裡。
死在西夏人的刀下,就像方才那個士兵一樣。
他害怕這種死法,他已經想到了自殺會不會更加舒服一些,但是他仍舊期望能夠活下來。
戰爭卻是殘酷的。
當大齊士兵還沉浸在恐懼和哀傷之中,幾條繩索又飛來,套中了城中計程車兵,一陣拉扯之後,死亡如同陰雲鋪天蓋地地襲來,不會因為任何事而停止它的腳步。
西夏人已經吹響了號角。
揚州城上潰不成軍。
西夏人開始使用飛鉤和狼牙拍準備登城,城上計程車兵除了叫喊不知該做什麼才好,知府和韓御史互相看看,都從彼此眼睛中看到一個字“跑”。
正當韓御史轉身準備下城時,百戶擋在了他面前,百戶的大手抓在了韓御史肩膀上,強迫他轉過身來。
“大家不要驚慌,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我們報效朝廷,保護家人的時候來了。”
聽到百戶的話,無所適從計程車兵紛紛向這邊望來。
“你們看到西夏人怎麼殺人了吧?不,你們還沒看到,他們還是施展出他們的本事,因為這座城,這道城牆將他們阻攔在外面。”
“如果他們衝過這道牆會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