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平望著站在不遠處的孫章,半晌才道:“你是什麼出身?”
孫章沒想到東平長公主會突然問起這個。
“臣是遂州,遂寧侯孫家的人。”
東平淡淡地道:“是旁支?”
孫章的冷汗淌下來:“不是,是嫡系子弟,我的祖上是遂寧侯祖上的同胞兄弟,我們是一個太祖……”
不管是皇親還是勳貴最大的本事就是數祖宗。
東平揮了揮手:“你有什麼本事,能在寧王府任長史?”
孫章被問得愣住了。
東平彷彿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輕笑一聲:“為什麼寧王府的護衛會去盯梢那些回鶻人?你們早就知道常昊準備逃離大夏,你們在那裡是準備助他一臂之力嗎?”
孫章臉色變得蒼白。
東平站起身,眼睛一眯露出迫人的威勢,“你們是太子的人,還是誰派來的?來到大夏是監視寧王,順便幫助李常顯。”
“臣不敢,”孫章忙道,“臣……對此……”
“你想說,你身為王府長史卻對此一無所知,你帶來的護衛是私自行動,十幾個護衛不見了,你竟然毫無察覺,直到哀家派人將他們抓住。”
孫章的冷汗簌簌而下。
他已經沒有辦法去解釋。
“光憑這一點,哀家就可以將你扔進大牢,你永遠也別想著回到齊地,”東平說著抬起下頜,“哀家會寫封信給皇上,寧王屬下做事不當,哀家幫他將人懲辦了。”
孫章知道東平長公主絕對能做出這樣的事。
東平厲聲道:“還不快說。”
孫章跪在了地上,“長公主莫怪,是……是王妃交待我們,若是遇到太子的人就跟蹤檢視,太子的人為了掩蓋與李常顯勾結的證據,要幫助李常顯餘孽逃離西夏,我們……也是才打聽到的訊息,還沒來得及稟告長公主。”
“我們王妃,都是為了王爺,太子在大齊為所欲為,多次陷害王爺,如果能坐實了太子通敵的罪名,以後王爺就會更加安全。”
孫章懇切地道:“這些年,沒有王妃的維護,王爺恐怕早就被太子害了。”
“當哀家是傻子,”東平冷笑,“什麼沒來得及稟告哀家,你們是想要將那常昊握在手心裡,任你們用處。”
她生在皇家早就見慣了這樣的手段。
只是她沒想到,寧王妃能做出這種事來,她記得當年母后定下這門親事,寫信給她的時候,她還很高興,寧王妃出身榮國公府,性情又好,如果她能答應嫁給寧王,那就是寧王的福氣,她哪裡想到,寧王妃會是一個喜歡追逐權利的人。
東平向前走兩步,外面的雨已經停了,天地彷彿被沖刷的十分乾淨:“她真是算的一筆好賬,當年哀家李常顯關起來的時候她在哪裡?現在天下太平了,她要來搶好處了,天底下哪裡有這樣便宜的事。”
當年她準備要赴死的時候,除了顧家不見誰來救她。
這樣的人也配跟她來要利益。
現在想要算計她,好,那就走著瞧,看她寧王妃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東平剛要走出去,抬起頭卻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寧王。
寧王呆呆地望著她,半晌才抿了抿嘴唇:“長姐,阿阮怎麼了?”
阿阮是寧王妃的小名,兩個人成親之後,寧王不論在誰面前,都這樣叫寧王妃。
以寧王現在的心智,只怕她說什麼寧王都不會明白。
東平拉著寧王走進內室。
寧王情緒穩當下來,又恢復瞭如同孩童般清澈的目光,他坐在床榻上,手指微微收縮彷彿想起了什麼,慌忙四下去找。
“在找你的那幅畫嗎?”東平站起身從書桌上將畫取來遞給寧王。
寧王臉上立即綻放出笑容來,將畫開啟仔仔細細地看了兩遍才收起來緊緊握在手裡。
“你就那麼喜歡靜妹妹嗎?”
寧王點了點頭,“她總陪著我玩,也不會那樣看著我……”
那樣看著他,指的是可憐他吧!寧王就算再遲鈍,每天面對這樣的目光,也知道是什麼意思。
“那阿阮呢?”東平試探著問,“阿阮對你怎麼樣?你可喜歡她嗎?”
“阿阮對我也很好,他給我穿衣,我病了她餵我藥吃,”寧王仔仔細細地數著,“她還替我在母后那裡捱罵,我知道她心裡很難過,每次只要見到母后,她的眼睛都會紅紅的。”
“我們宗親裡哪家女眷有喜、生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