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琅華送回了顧家,裴杞堂徑直進了家門,來到書房。
張同和王奉熙已經等在那裡。
裴杞堂走進來,在落日的餘暉照射下,他嘴唇微抿,神情顯得有幾分的冷峻。
王奉熙眼皮一跳,知道一定有重大的事發生,公子很少會有這樣的神情。
王奉熙上前道:“是不是唐彬的案子不順利?”
裴杞堂沒有說話,坐在椅子上,半晌看向王奉熙:“我父親在世時你可見過寧王?”
王奉熙不禁詫異,公子將他從鎮江叫來難道就是因為寧王的事?
裴杞堂表情嚴肅,王奉熙不敢怠慢:“見過,那時候寧王爺還沒有成親,彷彿是為了什麼事心情不好,就到慶王府做客,我還記得,王爺給寧王做了只彈弓,王爺與我們議事的時候,寧王帶著兩個小廝在園子裡玩了一天。”
“那時候寧王的瘋病很厲害,晚上經常會哭鬧個不停,不喜歡看到池塘……王爺當時還跟我們說,寧王可憐本來喜歡一個人,結果那人卻淹死在宮中。”
裴杞堂眉頭微蹙,父親說的應該就是徐茹靜了。
之後太后做主讓寧王娶了韓氏做王妃。
現在寧王妃眼看自身難保,寧王卻沒有任何的動靜,這放在一個傻子身上也算正常的表現。
他奇怪的是,為什麼寧王要抓住琅華不放。
在西夏的時候將琅華錯認成徐茹靜,現在連皇后娘娘都得知了這件事,甚至以此要挾顧家。
他總覺得皇后這次不光是得知寧王將顧琅華認成徐茹靜這樣簡單。
有一件事,關於琅華很重要的事在步步逼近。
偏偏這時候許氏“死”在了皇城司大牢裡。
這一切都太過巧合。
有人在算計琅華,而且這件事與許氏、徐茹靜和徐家有關。
他絕對不能掉以輕心。
裴杞堂看向王奉熙:“你立即回杭州,去查查許氏的孃家,看看許家與徐家有什麼關係。”
王奉熙不禁怔愣,公子怎麼想起來查這件事。
裴杞堂怎麼想都不對,抬起頭看向裴錢:“老爺在哪裡?”
裴錢立即道:“老爺收拾好了衣物準備明日啟程去太原,現在應該在夫人房裡。”
裴杞堂大步走了出去。
……
裴思通剛剛回京就又要離開,心中對妻子不禁有些愧疚,於是早早就梳洗乾淨靠在床頭準備與裴夫人說些知心話。
卻沒想到外面傳來下人的聲音:“老爺四爺來了。”
裴杞堂?
夫妻兩個都很震驚。
尤其是裴夫人臉色一變,立即起身穿衣,她忘不了十多年前的晚上,老爺神神秘秘地從外面回來,告訴他在外養了外室,那外室懷相不好,生下孩子恐怕就會死去。老爺懇求她保守秘密,將那孩子當成親生骨肉來養,發誓從此之後絕不再納妾。
她原諒了老爺,為了騙太夫人,她裝作十月懷胎,又跟著老爺在外任職時假意將孩子生下來,老爺覺得對不住她,以給孩子治病為藉口,一直將孩子養在外面。
雖然老爺從此之後真的沒有再納妾,可是這件事仍舊是她心裡一個瘡疤,說到底老爺是多看中這個孩子,為了給他嫡子的地位,不惜欺瞞家中長輩,甚至在太夫人面前背了不孝的名聲,為了這個孩子,這些年裴家鬧得是雞飛狗跳,老爺都忍了下來。
她都看在眼裡,老大、老二、老三也常問她,四弟的事,但是她除了早就編好的幾句謊言之外,不知道該怎麼說那孩子才好。
她以為日子慢慢過去,也許這件事最終會淡下來,誰承想那孩子不但得了皇上信任,而且帶兵在鹽州打了勝仗,生擒李常顯,光芒一下子壓過了他的幾位哥哥,太夫人知道這樣的訊息,說什麼也要將他接回裴家。
她也想著,這是件好事,畢竟是老爺的子嗣,能夠回來認祖歸宗,老爺也會高興。
裴杞堂人是回來了,卻獨自住在東邊的小院子裡,很少與家裡人來往,彷彿與整個裴家隔了一座山似的。
這是裴杞堂第一次主動來到她的院子見老爺。
裴夫人幫著裴思通穿好了衣服,兩個人走到堂屋。
裴杞堂向裴思通和裴夫人行了禮。
“母親,”裴杞堂向著裴夫人道,“我想跟父親說幾句話。”
彷彿是一個性子倔強的人,遇到了難事,終於開口向身邊的人求助。
裴思通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