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女子的長相不是很出挑。
顧世衡雖然氣質不錯,但是比起徐松元來還是差那麼一些,徐松元已經步入中年,整日沉浸於公文,身上多了些呆板的書卷氣,可一雙眼睛還是比尋常人更加清透。
雖然都是江南人家,光憑長相還是能分出個高低來。
可是這又能說明什麼?琅華從來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沒想到現在皇后娘娘卻正正經經地提出來。
寧王也說她像徐茹靜。
好像是故意將她和寧王綁在一起。
這就是皇后要挾她的方式?如果她不肯像皇后示好,接下來她要面對的就是永遠不會停歇的閒言碎語。
如果是尋常人家的小姐,大約都感覺到恐懼。
可她,什麼時候在意過這些。
名聲,禮數,不過就是別人詬病她的手段。
徐老夫人皺起眉頭,他們徐家可沒有這樣的女兒,顧琅華四處招搖,不顧禮數,若是放在徐家恐怕早就被約束到了族中,想到這裡她微微一笑:“我們徐家哪有這樣的福氣。”
顧琅華微微抿著嘴唇,目光如同升到正空的皎月,傾瀉下來的光芒彷彿永遠無法讓人捉住:“老夫人說的是,徐家有那麼多女眷,要論相像,哪裡輪得到臣女,是皇后娘娘抬舉臣女了。”
她也是給徐老夫人提個醒,別因為想要打壓她,將徐家的女眷都折在裡面。
徐茹靜與寧王的事鬧出來,徐家首當其衝名聲受損,更何況皇后娘娘有意要將這件事和政事聯絡起來,徐老夫人就算想要看她的笑話,也不敢隨隨便便就參與其中。
徐家人如果夠聰明,就不會成為皇后娘娘手裡的棋子。
徐老夫人咬牙切齒,顧琅華當著皇后娘娘的面來要挾她。
“好了,”皇后送來了琅華的手,“不拘著你了,你這些日子也是累得很,多回去歇一歇。”
琅華躬身應承,慢慢地退了下去。
蕭媽媽聽得皇后娘娘的話,早就汗溼了衣襟,匆匆忙忙地將手裡的銀子塞給內侍,立即追上琅華,走出了坤寧宮。
兩個人走到翠竹林,蕭媽媽正要說話,忽然看到一個人影從林子裡冒出來,伸出手就向琅華抓去。
蕭媽媽驚詫地差點喊出聲來。
“是我。”
那人停下腳步,蕭媽媽這才看清這人的模樣。
寧王呆呆地站在那裡,一雙眼睛看著顧琅華:“我……我……就是來說句話……阿靜……你……”
“我不是阿靜,”琅華聲音清澈,靜靜地看著寧王,“王爺也應該很清楚,徐茹靜已經死了,我不是她,以後王爺不要叫我阿靜。”
寧王被說得一怔。
琅華接著道:“死者已矣,王爺若是對徐茹靜有幾分心思,就該尊重她,不要時不時地再鬧出風波,讓她不得安寧。”
寧王的目光彷彿微微一變,有一絲情緒,如同簌簌而下的雪慢慢沉積下來,可是轉眼卻又變得呆滯:“你這是……我就是想要告訴你……別在去皇后那裡,會不好,你別再去了。”
寧王的聲音很低,臉上是小心翼翼的神情。
說完寧王不停地在面前擺手:“你別生氣,我……我就是覺得……”他就像被人輕輕地捏住了喉嚨,卻仍舊掙扎著將話說出來,“你就是……”
說到最後捂住了自己的嘴,將“阿靜”兩個字硬生生地吞了下去。
寧王道:“你不高興,以後我都不說了,”然後獻寶似的從懷裡拿出一個香囊就要塞給琅華,“這是我親手做的,你看看……很香……”
蕭媽媽急忙上前攔住寧王:“王爺,我們大小姐不能收您的東西,您還是拿回去吧!”
寧王本來浮起的笑容頓時去的乾乾淨淨,低下頭來:“你……不喜歡啊!下次,下次我做一隻你喜歡的,好不好?”
寧王裂開嘴笑的時候,露出牙齒,像是個小孩子,他反反覆覆地將香囊開啟又合上,終於從裡面掏出些香料來:“這都是我自己配的,你聞聞。”
誰能嚴厲地拒絕一個小孩子呢。
寧王用力地搓著那些香料,不安地用手背擦了擦臉頰,立即將手裡的花粉擦到了臉上。
眼看著寧王將自己抹成了一個大花臉,蕭媽媽整個人也鬆懈下來,輕聲勸說:“王爺,一會兒被人瞧見,還不知要說什麼,您還是趕緊走吧!”
寧王臉上露出依依不捨的神情:“我有話還沒說完呢……我在那邊種了薔薇,你能不能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