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杞堂伸出手拉住琅華,“我先去瞧瞧,你換件衣服,慢些過去。”
寧王白日裡還好端端的,怎麼會一下子病倒了,這裡面一定有蹊蹺,一個女孩子換件衣服到的晚些也無可厚非。
琅華點了點頭,眼看著裴杞堂先一步走了出去。
……
徐松元站在院子裡聽西夏的御醫說話。
御醫道:“這種病不能用藥,要請巫醫來送鬼,寧王爺是撞見鬼了。”
馬玉成懂得一些西夏語,再看郎中一臉邪氣的模樣,頓時猜到了七八分,忙上前將徐松元拉到一旁,“千萬不能讓西夏人去治。”
徐松元皺起眉頭。
馬玉成頭上的冷汗掉下來:“出了紕漏算誰的?”
寧王可是太后娘娘的心頭肉,寧王在西夏有個三長兩短……馬玉成不敢想自己會落得什麼下場。
那個顧大小姐是太后娘娘信得過的人,顧大小姐來之前誰也不能接近寧王。
徐松元不禁有些躊躇,就這樣等著顧琅華,沒有讓旁人插手,寧王的病萬一治不好,豈不是都要怪在顧琅華的身上。
只要想想他就覺得於心不忍,顧琅華是個孩子,不能這樣逼迫她。
寧王的病他是有所耳聞的,前幾年只要聽說寧王府,御醫就會臉上變色。
寧王真的發了病,就開始不吃不喝,無論是誰一概不見,就連太后說話也不肯聽。
太醫院束手無策,太后因此大發雷霆,撤換了太醫院一半的人手。
寧王最近幾年倒是很少會發病,朝野中彷彿也漸漸將這檔子事忘記了,誰知道這次寧王卻病在了西夏。
如果寧王真的瘋癲厲害了,要怎麼辦才好?就算日夜兼程回大齊恐怕半路上也會有什麼差錯。
見徐松元遲疑不定,馬玉成接著道:“顧琅華是太后派來的人,用她太后不會說什麼,可如果我們再找人手來幫忙,出了事那可就說不清楚了。”
徐松元看向馬玉成:“萬一顧家治不好呢?”
馬玉成一副“你傻了”的神情:“那就與我們無關了啊。”
徐松元頓時怒火中燒:“顧琅華是個十一歲的孩子,馬大人將所有的責任都壓在她頭上,就不會覺得寢食難安?”
馬玉成臉上一緊正要辯駁,只聽有人稟告:“東平長公主來了。”
徐松元和馬玉成迎了上去。
東平長公主一臉急切的神情,看到徐松元立即道:“到底怎麼樣了?寧王怎麼突然之間就病起來。”
徐松元道:“伺候的人說,寧王從宮中回來就將自己關在書房,一直都沒有出來,下人準備送飯菜進去,就發現門被拴上了。”
東平長公主不禁心裡一緊,她聽說寧王病了,還當是不小心受了風寒,照現在的情形看,應該是多年的心疾,心疾可是最難治的。
“太后娘娘,”身邊的女官低聲道,“若不然還是請國師過來講經。”
大夏的皇族若是久病不愈,就會請國師來講經祈福。
東平長公主頜首吩咐女官:“去功德司將大國師請來。”如果大國師講經都沒有用,那她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說完話,東平長公主向內院走去,所有下人都站在院子裡不敢出聲,生怕一不小心就會引來殺身之禍。
東平長公主走上前輕輕地敲了敲門:“弟弟,是長姐來了,你將門開啟,長姐進去陪你說說話。”
屋子裡卻一片靜寂沒有任何的響動。
雨不停地落下來,淅淅瀝瀝的聲音讓人變得更加焦躁。東平長公主手指已經被雨水打溼了,門板冰冷而潮溼,就像她此時此刻的心情。
寧王,聰慧又懂事,就因為生在了帝王家,就變成了這副模樣,只要想一想她就覺得心裡難過,就和她的兩個病死的孩兒一樣,都是權力爭鬥的犧牲品。
“弟弟,”東平長公主的聲音更加輕柔,“長姐帶來了飯菜……你不是常跟長姐說,要吃長姐做的桂花糕,長姐做給你吃好不好?”
依舊沒有人回話。
不能再這樣等下去,東平向後退了一步,看向身邊的宮人。
宮人會意,兩個人上前用力扯開了窗子,其中一個靈巧地順著窗子鑽了進去。
東平生怕寧王聽到動靜會慌張,繼續與寧王說著話:“弟弟別害怕,是長姐,長姐要進來了。”
宮人將門開啟,東平長公主立即踏了進去。
屋子裡點著盞油燈,東平長公主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