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玉成從袖子裡拿出一張單子交到東平長公主手裡。
“太后只是劃了幾個人家,到底要選誰,還要看長公主的喜歡。”
東平低頭向單子上看去。
皇上的嫡親兄弟只剩下寧王了,寧王雖然和寧王妃成親多年,卻並沒有一兒半女生下來,如果說是在皇室中選,只能找莊王和舒王,老奸巨猾的莊王和舒王會不會將自家的女兒送到西夏來?
勳貴的名單倒是不少,東平看了兩眼就將單子摺好吩咐馬玉成,“你回去等著吧,明日哀家再召你說話。”
馬玉成應了一聲,“還有一件事,太后娘娘讓微臣問長公主,顧家曾借皇城司的手送來一封密信,上面寫著‘勿和談,有詐’,此事長公主可知曉?”
東平轉過臉看向馬玉成,眼睛裡都是詫異,“哀家以為母后都已經清楚了,自然是哀家命顧世衡幫忙傳遞訊息,多虧了顧世衡有為國效力之心,這些年也難為他們了,”說著轉過頭,“那個掌管探視司的人叫什麼?”
馬玉成立即道:“長公主說的是沈昌吉。”
東平冷笑,“這麼多年,探視司做了什麼事?哀家被李常顯關起來這些年,身邊的孩兒相繼夭折,哀家還以為平昭皇上沒了之後,哀家就成了大齊的一顆廢棋,再也不會有人關心哀家的生死……”
馬玉成的臉色頓時變得惶恐,“長公主不要這樣想,太后娘娘和皇上一直都惦記著長公主。”
母后惦記著她沒錯,她那皇上弟弟也確實對她還有幾分的關切,但是這些都是建立在利益之上,皇家血脈就是如此,十分真情中見三分已是難得,她早就已經習慣了,不會因此而難過。
東平揮揮手讓馬玉成退了下去,半晌宮人才來道:“太后娘娘還見不見顧大小姐?”
“自然是要見的。”
她早就想要跟顧琅華好好說說話。
說說她那封密信到底是怎麼回事。
……
裴杞堂看著一臉笑容的馬玉成從側殿裡走出來。
這個馬玉成是禮部的人,表面上是來幫襯寧王的,其實是太后的信使,所以聽說寧王來了之後,他和琅華才會下意識地看向對方。
即便寧王沒什麼問題,也勢必要防備這些人。
今天東平長公主一定會跟琅華提起顧世衡的事,他也從馬玉成嘴裡套些訊息,萬一朝廷有什麼安排,他們也好有所準備。
“馬大人,”裴杞堂走出來,“東平長公主安排好了宴席,宴席結束之後,我們一起出去喝兩杯吧!”
這幾日舟車勞頓馬玉成的確有些疲累,宮廷的宴席也不過就是做做樣子罷了,真的想要放鬆就要出去吃酒。
馬玉成腦子飛快地轉起來,“裴將軍不跟裴大人父子好好說說話?”
裴杞堂的臉就垂下來,“已經說過了。”一副不願意多提的模樣。
裴杞堂是不想跟裴大人多說話,再找藉口與他一起出去吧!既然這樣,馬玉成也就不再推脫,立即答應下來。
馬玉成道:“裴將軍少年英雄,如今已經名揚大齊,光憑生擒李常顯這一仗,就無人能敵,將來定然前程無量。”
兩個人一起向外面走去。
等到徐松元趕過來的時候,人已經走光了。徐松元不禁皺起眉頭,按理說馬玉成來到西夏應該先來跟他說話,卻為什麼偏偏將他隔了過去,會不會朝廷有什麼動向,他卻被矇在鼓裡。
……
琅華坐在東平長公主的寢宮裡,剛經過一場宮變,宮中緊張的氣氛還沒有消除,所有的宮人都戰戰兢兢地站在一旁,不敢發出半點的聲音。
東平長公主雖然贏了這張爭鬥,但是想要政權穩固恐怕也要付出些代價。
琅華正想著,看到了屏風後一個人影,正好奇地向她看過來。
一個十來歲的女孩子,身上穿著刻絲蜀錦褙子,臉上卻有些粗糙,尤其是手背上還有沒有痊癒的凍瘡。
顯然現在的生活環境與她之前的處境差別很大,又是這樣的年紀,還能在東平長公主寢宮中出入,琅華已經想到了這女孩子的身份,她站起身向女孩子行禮:“民女給長公主請安。”
聽得這話,本來要縮回頭的李彤只得從屏風後走了出來,用輕軟的聲音道:“你怎麼知道我是長公主。”
琅華笑一笑沒有提起:“胡先生跟我提起過您身上的凍瘡,在安慶的時候沒來得及給您治好,這幾日我們做了藥膏子,我來給您擦一擦。”
李彤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