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口越湊越近,涼涼的抵到了額頭,大力搖晃下幾乎要嘔出來,心中卻在納悶:“他不是兩隻手都抓著我麼,又怎麼拿的槍?”
“醒醒,松,醒醒!”
“嗬——”喉間發出含糊不清的呼聲,竺梓松睜開眼睛,視線慢慢聚焦在一手貼在自己腦門上另一手使勁搖晃著自己的男人的臉上,半天才認出是誰。
“你個混蛋,滾開!”竺梓松大腦還是空的,只憑本能地用力一推,直直把斯內普推下床去,張大嘴不停喘著粗氣,滿耳朵只有砰砰砰的心跳聲。
斯內普慢慢坐起來,愕然地看向少年,他是側坐在竺梓松身旁把他喚醒的,這一推不是很用力,但卻讓他倒栽下床,頭和背撞在硬邦邦的地板上很是疼痛,當然這些並不是重點。
竺梓鬆動了動喉結,終於認清自己待著的地方是斯內普的臥室,舔舔乾燥的嘴唇,定了神才明白自己方才做了什麼。
“有沒有摔疼?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竺梓松跳下床,差點被被子絆了一跤,踉踉蹌蹌地坐到斯內普身邊,緊張而愧疚地道歉。
“你做了什麼夢?”斯內普輕聲問,看了竺梓松一眼,又把視線轉向地面,彷彿上面有個小小的斑點讓他十分感興趣。
“沒,沒什麼,就一些亂七八糟的情節。”竺梓松心虛回答,小心翼翼摟上斯內普的肩,想看看有沒摔傷。睡前他特地排除雜念清空了大腦,哪料得到竟會做出這樣的夢。
“還是不行嗎?”斯內普沉默半晌,抬起頭看進竺梓松的眼裡,“還是沒辦法,讓你對我放鬆嗎?”
“不是,我……”竺梓松還想辯解,卻看到斯內普眼中明明白白的悲傷和失望,一顆心漸漸沉了下去,渾身要比方才夢中的感覺還要冰冷,“那麼,你是決定要放棄了麼?”
斯內普詫異看向竺梓松,後者已經別開了眼,咬著唇道:“我早說過,你遲早要累的,你偏不聽。”聲音低得像自言自語,眼眶悄悄泛了紅,卻瞪著眼死撐著不肯讓裡面的液體滿出來。
竺梓松很憋屈,雖然“早說過”,但和好後卻是從沒想過真的會有這麼一天,而且這些天一直都挺好的,看到鄧布利多和格林德沃攜著手慢慢走的模樣甚至立時便想到自己和斯內普的將來,還美美地想著若能這樣一直到老該有多好。更何況,他明明一直在努力,雖然進展是差強了些,但他是真的很認真地在維持這段感情。斯內普怎麼可以,就這樣放棄?他就完全看不到,自己的這些努力?
斯內普的視線觸不到扭開頭的少年的表情,卻聽到了他的自言自語,趕緊宣告:“我不是累,我只是……”不喜歡被你推開的感覺——斯內普沒好意思說出口,卻起誓般認真道:“我是絕不會放手的,除非你想放棄。”
竺梓松猛地回過頭,難道自怨自艾得太早了?自己這聽風就是雨的性子實在是……眉眼一彎,早就滿了卻頑固留在眼眶的眼淚一個沒控制住,嘩啦啦滾下臉頰。
斯內普看到少年竟掉了眼淚,立刻慌了神,手忙腳亂地要替他擦掉,還不停地問:“怎麼了?你別哭啊,我說錯什麼了嗎?你不要哭啊!”
“媽的,誰哭了!”竺梓松又扭過臉,含糊不清地嘟囔著,手忙不迭地往臉上抹,想趕緊地毀滅證據。
斯內普心都揪一塊兒了,完全沒明白竺梓松是在不好意思,還一個勁地把少年的頭掰回來,一個勁地問:“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還是噩夢嚇到了?你不要哭啊……”
'太丟人了!這傢伙,就不能閉上嘴嗎!'竺梓松梗著脖子不肯轉頭,死死閉著眼睛不睜開,嘴巴卻不自覺地咧了開來。
斯內普看到這表情才放了心,冷靜下來也想明白了是怎麼回事,手指輕輕擦掉兩條水痕,慢慢吻上因為用力閉著而睫毛微顫的眼睛,雖然心疼,卻也有些竊喜,看,他是在為自己掉眼淚呢。
“聽著,我沒有哭,我只是……反正不是哭!知道沒!”竺梓松反手抱住斯內普,開口威脅,鼻子因為強忍眼淚而有些堵,帶著濃濃的鼻音。
“嗯,知道了。”斯內普乖乖應下,習慣了永遠都是與臉蛋不符合的成熟表情,就算不正經起來也不會讓人忘掉他的年齡,但現在看到他紅著鼻子的模樣,身體竟升騰起慾望,很想要……抱他。
竺梓松小腹被硌著,愣了一下就嘿嘿笑起來,探手向下握住半抬頭的東西,吸吸鼻子輕聲道:“今兒咱們不能做激烈運動,現在天快亮了,我們得存著說體力。等解決了伏地魔,我再好好餵飽你,好麼?”
'我方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