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眼,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嗔怪的點了點賈璉的額頭,笑罵道:“你個小沒良心的!”
賈璉聽了這話,臉色鉅變,正急著要要辯解,入目卻看到了安卉慈愛的臉龐,溫柔的聲音裡充滿了寵溺。
“快起來,地上那麼涼,傷了身子可怎麼好!”安卉拍了拍床,“來,坐母親旁邊!”
賈璉乖巧的點了點頭,他喜歡和母親在一起的感覺,有人疼、有人愛不說,關鍵是不用擔心因為說錯了一句話而招來一番斥責,不像和父親在一起時那麼累,需要時時在意,處處小心。可是,剛一坐下,他立刻就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其實賈璉剛坐下,安卉便意識到他不能坐了,此刻見賈璉原本有些蒼白的臉愈發的白了,心裡更是愧疚,掀開被子(包紮了傷口,安卉自然早就換上了乾淨的衣裙)道:“來,趴母親身邊來。”
秋雨不自覺的上前一步,想要說什麼,轉念一想,又收回了腳。她仔細想了想,這璉哥兒就算不是太太親生的,也還是個孩子,實在不算大,老爺也是真心疼愛這個兒子的,“母子倆”親近,老爺樂見其成不說,外面的人也說不出半個不字來。
賈璉微微有些猶豫,但是實在受不住這樣巨大的誘惑,頗為孩子氣的將腳上的靴子蹬掉,撲到安卉身邊,卻還是很小心的避過了安卉的腿。
手上輕輕的撫摸著賈璉的頭髮,安卉笑得很安詳,她發覺自從來到這古代,她似乎越來越老了,這麼個半大小子,她卻恍惚覺得真的是她的兒子似地。
而賈璉也很享受這樣的撫摸,“母親,你真好!”
“傻孩子!”安卉微笑,曾幾何時,她也是這樣渴望母親的愛,只可惜她到底沒有這份幸運,不曾得到。如今,看到賈璉如此偎在自己的身邊,安卉自是萬分憐愛,“母親會一直對你好的!”
“真的嗎?”賈璉抬頭,有些不確定的看著安卉。
“當然!”安卉堅定的點頭,“璉兒要乖乖的,不要再惹你父親生氣了,知道嗎?”
賈璉雖然還小,卻也知道會這樣勸他的人,必定是非常關心他的,心裡自是十分的感動,但是又有些小委屈,“璉兒哪敢惹父親生氣?若不是賈瑞實在欺人太甚,我也不至於動手!”
看著小人兒沮喪的模樣,安卉輕輕的拍他的後背以作安撫,“跟母親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賈璉這才緩緩的將事情的經過道來,雖不曾親眼看到,安卉也將事情理出了個大概。
只說這賈瑞是夫子賈代儒唯一的嫡孫,因父母早逝,很得賈代儒的疼愛。所以,縱然只是賈府的一個分支,但是在學裡卻很是囂張。
以前的賈璉倒還好,畢竟是榮國府的正經繼承人,雖然地位有些尷尬,卻也是註定襲爵的人,沒什麼人敢得罪他。可是,很不幸,人未長大,母親便去世了,父親很快再娶,娶回來的繼母又十分的得寵,於是在學裡便開始有人對他議論紛紛,指指點點。當然,若僅僅是這樣倒也罷了,偏偏一向對他還算寵愛的父親又因為些許小事動了家法,明擺著是失寵了,這地位就更是搖搖欲墜了。
於是,總有人在賈璉面前說三道四的,明面上好像是關心,實際上不過是在幸災樂禍罷了。
賈璉剛開始的時候,不予計較,沒想到眾人見他不反駁,便愈發的過分了,簡直就是當著他的面調笑。安奈不住的賈璉只能開始反駁,舉例證明自己在家裡還是很有地位的,比如父親賜下的筆墨用具愈發的精細了,過年的用度愈發的厚重了,就連身上的衣服都是母親親手做的了。結果,不反駁還好,這一反駁反而激起了他們空前的興致,幾乎所有的人都不看好他。
而賈瑞,便是其中的領頭人物。他似乎很喜歡看著賈璉啞口無言,一遍一遍的勾勒著他難見光明的未來,並以看到賈璉變色為樂趣。
終於,賈璉忍不住了,辯解不過,自然也就演變成了動手。
安卉聽了心裡也不知是個什麼滋味兒,對於同學的碎嘴,安卉也是深受其害的。只是,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的憐愛之情。
而秋雨在一旁聽著,眼神則是晦暗不明,心裡暗暗苦笑,果然是不能把孩子只當成孩子看啊!她不知道賈璉這些話到底是不是真的,但他對著太太說這些,只怕也是有用意的!他說這些,若只是為了得到太太的憐惜還則罷了,若不是,只怕將來太太有了自己的孩子時,兩個哥兒是難以兄友弟恭了!而且,佔著年紀的優勢,只怕難以自處的是太太所出的哥兒!
“不過,賈瑞也沒討了好去,夫子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