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該如何反應了。
賈赦這個時候看向安卉,“你也別太小心了,孩子說得對,只要咱們自己俯仰無愧於天地,也就足夠了。”
“是,是,是,你們都是對的,是我‘小人之心’了。”安卉笑著說,親自斟了一杯茶遞到賈赦跟前。
賈赦輕輕的轉動著茶盞,“周公恐懼流言日,王莽謙恭下士時。假使當年身便死,一生真偽有誰知?”
聽到熟悉的詩詞,安卉已經不會愕然了,微微笑了笑,“我明白了,以後你們大男人做事,我這個小女人呢,就不多嘴了。”
“正該如此!”賈赦理所當然,指了指身旁的凳子,“都坐下罷!站著做什麼?”
雖然賈赦今天看起來很好說話,但是除了安卉敢在他面前開玩笑意外,兩個孩子還是正襟危坐的樣子。積威太深,就算是和藹了下來,兒子們也很難親近。安卉一番想要帶動輕鬆氣氛的苦心,到底還是白費了。
賈赦也很無奈,母子間那種隨意輕鬆的氣氛,註定是與他無緣的了。
暗暗的在心裡嘆了一口氣,賈赦接著道:“璉兒你這次能夠得中舉人,算是一件大喜事。我想著,乾脆雙喜臨門,把你的婚事定下來。年前便把人家姑娘娶進來,這個新年也能好好的熱鬧熱鬧。”
或許賈赦太小心了,但是賈璉如今有了爵位,又有了正經功名,只怕王熙鳳就愈發的放不下了。雖然對自己的兒子有了不少的信心,但是那耳根子軟的性子又豈是說改便能改的?更何況,那邊又有兩個人精,任何一個出手,都不是賈璉這樣的毛頭小子所能應對的。內宅的手段,雖然上不了檯面,卻也很是讓人頭疼的。
退一萬步說,就算王熙鳳那邊沒問題,賈璉的婚事也該定下來了。一則,的確是為了雙喜臨門的熱鬧,二則,也是為了讓賈璉能夠儘早的定定心。更重要的是,情況發生變化,想要與他們家聯姻的人只怕就更多了。賈赦並不想破壞自己的計劃,所以,立時便提出了這個意見。
“兒子謹遵父親安排。”賈璉恭恭敬敬的表明了態度。
賈赦滿意的點點頭,“你既這麼說,我們便開始著手準備了。”
“老爺看上了哪家的姑娘?”安卉對兒媳婦的身份好奇得很,但是,賈璉卻根本沒有詢問妻子身份的意思,無奈之下,安卉只得自力更生了。
安卉親手交給賈赦三個備選的兒媳婦兒,在這三個裡,安卉都好奇得要死。可是,完全一無所知的賈璉卻對此一點都不關心,實在讓安卉知道該說什麼。
“說起來,那姑娘和璉兒真真兒是天生的一對兒。”賈赦眉眼彎彎,對於這個篩選了很久的兒媳婦兒,那是非常的滿意。
三個多月後。
鑼鼓喧天,鞭炮齊鳴,吹吹打打的,迎來了賈璉的新娘子。
一番繁瑣的禮節,自然不必提。隔著紅蓋頭,賈璉也看不清楚新娘子的樣子,所以夫妻倆也沒有什麼交流。只小心的完成著應盡的禮數,生怕出了什麼差錯。
賈璉倒還稍微好一點,畢竟,也算是有經驗的人了。只是,重新經歷這些,他的腦海裡總算不自覺的浮現出他當年和王熙鳳拜堂的那一幕幕。他知道,這是不對的,這三個多月來,王熙鳳曾經數次想要見他,可是都被一一避開了,甚至為此把楚楚拴在安卉身邊,只為了怕王熙鳳攪局。
可是,真的到了這一天,攪局的,竟然是他曾經的記憶。這樣不好,賈璉努力的剋制著自己。不過,當他看到新娘子握著紅綢子的手微微顫抖著,指關節微微泛白,作為過來人,賈璉竟然很不適宜的想笑。賈璉知道,她必定是十分緊張的。但是,笑過之後,心裡只覺得對不起這個新妻子。
在他們的婚禮上,他實在不該想別的女子,便縱然是他曾經的妻子也不該。尤其是,他的這個新婚妻子,長得很是嬌小,在寬大的嫁衣下面,顯得很是柔弱。
“孩子,我把女兒嫁給了你,她就你的人了。以後,她的幸福就靠你垂憐了!”這是他迎親時,他那岳父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如今,在他的耳邊一遍遍的迴響著。
“你的人”、“垂憐”,這兩個詞,如同重錘一般擊打在賈璉的心頭。讓賈璉覺得,如果他不專心拜堂的話,簡直就不能稱之為“人”。
這麼想著,努力了很久都無法從回憶中抽身出來的賈璉竟然在不知不覺中回過神來了。如今,佔滿他心頭的,是紅綢另一端,這個要和渡過一生一世的人。
賈赦和安卉坐在上位,受著新人跪拜。
賈赦只顧著開心,安卉卻真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