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的賈珍竟饒有興味的看著,並沒有半點阻止的意思。
老太爺暗暗地在心裡嘆了一口氣,那史氏雖然不好,到底還是賈家的媳婦兒,如今賈家這些人這麼個反應,便縱然是史氏自己做的孽,也可以看出這個家族已經從根上爛了。
感覺到凌厲的目光,賈赦下意識的往源頭看去,竟看到了老太爺不悅的目光。他不是傻子,自然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不管怎麼說,名義上老太太還是他的母親,他身為人子,眼看著母親被辱,實不該沒有反應。只是,想起老太太這些年對他做的事情,他實在不想虛偽的去應承,而且,都到了這一步,他也沒必要委屈了自己。
這麼想著,賈赦低垂下眼眸,直接當沒看到,
老太爺氣結,不曾想這十幾二十年過去了,他還是半點長進也無,隨後又是一笑,他之所以待這個重孫不同於旁人,也就是為了這份隱藏著的真。
這個時候,實在看不下去的賈政豁然起身,身為男子,他的力氣比之意境氣竭的周家嫂子自然是佔上風的,很輕易的拽開周家嫂子,攙扶住老太太,“有什麼話好好說,你這個樣子能解決事情嗎?”
周家嫂子踉蹌了幾步,勉強穩住身形,正待說什麼,便聽到賈政的話,無力的閉上眼睛,也不再鬧下去了。
這個時候,史家兄弟看著賈政的目光都多了幾分欣慰,不自覺的,對賈赦有了幾分著惱。他們和這個姑姑雖然不怎麼親近,但是畢竟是親人,有血緣關係的。只是,賈赦如今的地位使得他們不敢表現出來罷了。
老太爺看在眼裡,只在心裡暗暗搖頭。這就是當年賈赦佔盡優勢,卻被老太太和賈政逼得沒有還手之力的原因。當然,賈赦本身就不屑於還手,也是很重要的原因。說到底,賈赦就是太不願意委屈自己了。
回頭,見賈家眾人對賈赦並沒有什麼惡感,這才算放心了。想想也是,老太太為老不尊,對賈赦做的那些事情,坐在這裡的賈家人是最清楚的。更何況,賈赦如今擺明了簡在帝心,更沒有蠢到挑這個理兒。
“你可認得她?”老太爺指著周家嫂子問老太太。
氣喘吁吁的老太太經過了好一會兒,才算勉強穩住了情緒,眉頭擰得幾乎能夾死了一隻蒼蠅,“我並不認識這個女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還請叔公明示!”
說這話,老太太是真的沒有撒謊,對於周家嫂子這樣的小人物,她老人家是真的不認識。如今,之所以說這些,不過是拖延時間,仔細分析眼下的情況罷了。一無所知之下,對她的影響真的很大。
可是,周家嫂子卻聽不得這話,直往老太太身前衝,“不認識我?你居然說你不認識我?做出那樣傷天害理的事情,你居然說不認識我?你夜裡能睡好覺嗎?七姨娘都不會找你索命嗎?”
如果賈政正站在老太太身邊,自然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在撞上來,側上前一步,將老太太擋在了身後。
到底是曾經嚴肅的主子,周家嫂子見賈政陰沉著一張臉,也不敢再放肆,只拿眼睛瞪著老太太。
這話一出,老太太霎時間便明白周家嫂子的身份了,心裡略微的安穩了一些,只要知道具體是為了哪件事兒,她就不至於一籌莫展,“什麼傷天害理?什麼七姨娘?我完全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老太太扮起無辜來,很像那麼回事,很“坦然”的將示意賈政讓開,對著周家嫂子很溫和的說:“我想,你對我可能是有什麼誤會。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且細細說來,我們都幫著你分析分析。”
他老人家初時雖然被晃得頭昏眼花,但是確確實實的聽到了“兒子”這兩個字。冷靜下來的她,自然很敏銳的把這個走位突破口了。她可不認為是眼前這個瘋瘋癲癲的女人整出了這麼大的陣仗,多半是賈赦所為。不過,既然賈赦敢做,她自然就敢奉陪。
老太爺冷眼看著這一切,不得不讚一聲。就憑著這份冷靜,足以說明她為何能走到這一步。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這次的陰溝裡,他就一定得讓她翻船。否則的話,將來賈家只怕再也沒有安寧之日了。
“正是這個道理!周家媳婦兒,你且冷靜一點,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一遍。賈家的人,如今都在這裡,自然會為你做主的。”老太爺這個時候終於發話了,他老人家年紀大了,說話的速度非常慢。
這個時候,看完了戲的賈珍終於記起了她族長的職責,“都不要著急激動,坐在慢慢說罷!”
事情還是那些事情,這個時候的說法和之前對著老太爺的說辭並沒有什麼不同。只是,臨了臨了,她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