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不礙事了。”
芙蕖托住他手,口中喃喃唸咒,右手覆在其上。不一會兒,疤痕消失,肌膚上什麼也看不出,好像從沒受過傷一般。白角說道:“我們汐族巫師雖然擅用法術,不過這種療傷的本事就不如你們高明。”
芙蕖本是羽靈,聽他說到法術,又見他臂上隱隱綴有古怪花色的刺青,不禁問道:“你的刺青很好看哪,瞧著又像花紋,又像咒語。這是什麼奇怪的法術?”
白角看她好奇,便即一哂,說道:“這還不算奇怪。你看清楚了。”
他雙手輕抬,手中空空如也,猛然雙掌翻起,比畫兩下。水聲“嘩啦”一響,兩頭海豚破水而出,芙蕖嚇一大跳。這兩隻海豚隨在小舟旁側,雀躍不已。不知是早就跟隨上來,還是他施術召來。那掌舵的侍衛始料不及,還道有敵來犯,驚得拔刀出鞘。
白角雙手攏在袖中,微微凝神,右手忽然向空一揚。揚手之際,千萬點星火如同流星墮下,紛繁美妙。芙蕖拍手讚歎。火光落入船中,化做金沙,閃閃發光。她伸手抓了一把,放在掌中端詳,直如真的金子一般。白角張口吹去,金沙盤旋升起,眨眼之間變成許多燕鷗,撲扇翅膀,乘風而起。這些鳥兒就在船邊飛來飛去,並不離開。
芙蕖笑吟吟說道,“真不錯,這戲法……”
話音未落,一聲巨響,驚得鳥雀飛散。白角回頭一看,炮聲正是自對面傳來。崖上石礫紛飛,幾塊大石落入海中,激得浪花四濺。舵手急忙掌穩了舵,急令船隻馳離崖畔。白角不禁暗暗吃驚,芙蕖反倒神色從容,似乎早已料到。
白角問道:“海窟內怎麼會有炮響?”
她淡淡說道:“我設計叫人在那裡設下陷阱。想必敵人這會兒已經中了埋伏。”
過了好一陣子,那舵手見時候差不多已該到了,望空射了兩發響箭。彼岸亦有箭聲呼應。那人大喜道:“殿下,事已成了,來犯之人盡數殲滅。這次叫他們損失慘重!”
芙蕖點了點頭,向白角解釋說道:“幾天以前,我們收到訊息,我那對頭集結人手,探聽到我們下落,打算一舉剿滅。那天刺殺我的人,便是他為穩妥起見,先行一步的奸細。我後來假意讓那人逃走,示知了我們的藏僧處,又事先在海窟中埋下炸藥。等到將他們引入腹地,這才引爆。方才的炮聲,便是火藥引爆的聲響。”
白角聽她說得有條不紊,想是陷阱早就佈置得十分妥當。時隔兩年,這羽族公主心思周密許多,已經不是當年遇事慌張的行事衝動的那個人了。
芙蕖沉思片刻,皺眉說道:“不過這麼一來,他就知道我在這裡。玉碎灘是不能再待下去,要將族人轉移到別的地方。白角,你……”
她本來想說,你願不願意助我?還沒開口,就覺得這話未免太過冒失。不過這次分手,今後天各一方,恐怕永遠再不會有見面的時候。權衡利弊,自然是國仇家恨更加重要。
想到這裡,她立刻改口,說道:“你覺得怎麼樣?”
白角卻說道:“我是個外人,不便參與你們的紛爭。再說你跟雲雋雖然決裂,始終還有夫妻之名……”
芙蕖斷然說道:“他殺我全族,不是我丈夫,也不配做我丈夫!”
她這話說得十分決絕,一時間兩人都不作聲。過了良久,白角伸手輕輕放在她肩頭,低聲說道:“那時候,我不知道你已經嫁了人了。”
芙蕖轉過頭去,目光閃動,慢慢說道:“我從積羽城逃出來,眾叛親離,窮途末路。肯援手相助的人,除了已經身死的真弓,就只有你。是汐族還是羽族,對我來說並沒半點分別。”
她將脖頸上掛的鱗片摘下,說道:“這是你的,還給你。”
白角搖頭不接,說道:“不用,你留著吧。”
她手一鬆,鏈子“噠”的一聲,落在甲板之上。
那羽人舵手揚帆馳回岸邊,不等靠岸停船,白角便一個箭步跳入水中。他匆匆走到沙灘上,守護的羽芒侍衛面露詫異。他回頭一望,芙蕖卻是背對自己,坐在船頭,似乎故意不去瞧他。白角心知她不日便要離開,這次鬧的不歡而散,實非本心所願。
他攏起斗篷,也不與眾人打招呼,徑自快步離開。這時夜已過半,月亮即將落下。荒灘上一場慘烈大戰,漁村中卻無人知曉,仍是靜悄悄的。他不想穿村而過,擇了一條僻靜小道,繞到林子旁邊。這時林中怪風呼嘯,嗚嗚做響,他給冷風一激,打個寒噤,腦子倒是清醒許多。
忽聽背後有所異動,斜目一掃,似有人影一閃而沒。白角本來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