衫頗為輕薄,行動起來如魚游水中般優雅多姿。待她跪在飛揚面前時,曼妙身姿盡顯,只怕飛揚一低頭便能看到她大半個雪白的胸脯,恨得我牙癢。
只見那女子面紅過耳,粉白臉上一抹瑰色紅暈,卻是凡間女子最惹人憐愛的羞態,加上她低低的甜美音線,真是我見猶憐。可她接下來說出來的話,就實在是讓我憐不起來了。
“小雨從不曾聽過如此有意境的詩,大人高節,若不嫌小雨蒲柳之質,小雨……小雨……”說著說著,她的頭幾乎完全地垂了下去,聲音細不可聞,紅暈已暈到了如玉般的脖頸上,“小雨願自薦枕蓆。”
眾皆譁然,元曦撫掌道,“早聞紅玉舫女子特立獨行,不乏因一詩一詞而得美人歸之佳話。小雨姑娘願薦枕蓆?哈哈,和朕這裡的侍酒陪席可不一樣,飛揚能得如此美人芳心,確是豔福不淺!”
我這才反應過來什麼叫“自薦枕蓆”,登時勃然大怒。
見了鬼的臭鯉魚,我文小狸的夫君你都敢搶?!
別人看不出你是鯉魚精,但此刻掛在你胸前的珠串卻是定風珠幻化,定風珠是我師門的東西,我自然認得出來。你這條忘恩負義的臭鯉魚,若不是我家無咎肯救你,你姐姐我肯送你定風珠,你……你……你,你幾百年前就已經變成死鯉魚了!
我實在恨得牙癢,若她還是那條魚,這回我不管什麼原則不原則,定要吃了她。
這口氣實在憋得我難受,我隨手抓起桌上的果盤便待要扔過去,嚇得旁邊那男子趕忙把我摁住。正僵持間,卻聽得飛揚將她扶起來,頗有些歉意地道,“小雨姑娘厚愛,只是飛揚家有嬌妻,實在當不起。不如小雨姑娘跟飛揚一起喝喝酒便罷?”
聞聽此言,我頓時大喜。哼哼,臭鯉魚,我看你如何下臺?!
小鯉魚垂下頭,眩然欲泣,紅玉相當不忍,上前對飛揚勸道,“大丈夫三妻四妾卻也不妨,小雨姑娘雖在紅玉舫,卻向來只是歌舞,連侍酒都不曾有過,紅玉直至今日才見她對男子青眼有加。想來辰將軍的夫人定是大家閨秀,氣度過人,不會連將軍的一夜風流都要管吧?”
我怒目圓睜地瞪著那紅玉,什麼大家閨秀氣度過人?我們崑崙族人向來是從一而終,從不曾聽說誰家有過第二個夫君!更不要說哪家的夫君敢娶第二個娘子?!
接著便聽得飛揚搖頭笑道,“飛揚並非小看小雨姑娘之意。此事無關我家夫人氣度,實在是飛揚心眼狹小,只能容得下一人。”
這話說得我是心花怒放,決定出手幫飛揚一把。於是,我就勢鼓掌,大笑著對那條小鯉魚道,“小雨姑娘不必傷心,在下李文,我倒是挺喜歡你,姑娘不如過來跟我一起喝酒賞月如何?”
哦,這話是不是說得有些色膽包天了些?
包括我旁邊那以為我斷袖的男子在內,所有人都愕然向我望來,那條小鯉魚卻頭也不抬地,眼淚顆顆滴了下去,真真是鐵石心腸的人見了都會心動。
我可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接著笑嘻嘻地說,“不喝酒也無妨,李文並非中原人士,看到姑娘戴著一串真珠,想問問姑娘那真珠來歷。在下聽說西子湖的黑魚不但吃魚,還搶真珠吃?但李文又聽說西子湖不產真珠,這黑魚想吃珠子了卻怎麼能吃得著呢?此時見了姑娘頸上真珠,莫非西子湖還真的出產珠子不成?李文很是疑惑,還望姑娘到在下這席來細談細談。來來來,我自己斟酒,你不用那般拘束。”
此話一出,眾人更是摸不著頭腦,只有那條小鯉魚驚極抬頭,先細細地打量了一下我,再看了看飛揚,像是明白了什麼似的,低下頭快步向我這邊走來。
飛揚若有所思地看著我,並不阻攔,我才不去管他想到了什麼,衝他笑了笑道,“兄臺既然家有嬌妻,便不該來招惹這裡的姑娘。”
飛揚失笑,拱手道,“李兄說得有理。”
說罷舉起案前酒杯向已坐在我旁邊的小鯉魚示意,“飛揚既有負我家娘子摯愛,又有負小雨姑娘美意,還是自罰一杯罷。”
果如我所猜測,接下來的那位“名士”直接便把我留作自用的“床前明月光”給用了,門口的姑娘們笑得打跌,推了個女子出來坐在那裡跟他調笑,卻似乎句句帶刺,聽得元曦飛揚含笑,我反正聽不懂,跟著笑便是。
小鯉魚坐在我身旁之後很是沉默,只一杯接著一杯地喝酒,看看我,再看看飛揚,我懶得理她,由得她去。
這有月的詩詞說了若干句之後,後面的名士們便紛紛語塞,說不出的不但沒有姑娘陪,還得罰酒,一輪下來倒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