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不知從哪裡飄來的誘人雞肉香味飄入甘老頭的鼻間,他情不自禁的用力嗅了嗅,臉色微微一變,登時勃然大怒。
不論是煉製飛劍,還是啟靈,絕不允許任何打擾。
臨近午時,越來越濃郁的肉香無異於會更容易使人分心。
他剛要怒氣衝衝地往前面鋪子裡喝問究竟是誰偷偷吃雞,就在這時,聽到李小白長長鬆了一口氣,說道:“終於好了!”
嚶!~
全新煉製的飛劍發出第一聲初鳴,清脆的顫音繚繞不絕。
好了?
老頭兒一驚,轉過目光望去,看到方才正在啟靈的飛劍搖搖晃晃的懸浮在李小白身前,雖然有些不穩,但還是獨自飛起來了。
果然是成了!
李小白是鬆了一口氣,可是他又隨即皺起眉頭。
煉製飛劍是一回事,駕馭飛劍卻又是另一回事。
“怎麼了?”
甘老頭髮現李小白似乎並不滿意,在他看來,飛劍能夠飛起來並且受控制,就足夠了,剩下的應該是術士的事情。
“御劍之術!”
李小白勉強用心神強行控制住這支飛劍,才沒讓它跳脫不定的四處亂竄。
之所以能夠讓這支飛劍浮空飛起,他全憑著《摩訶缽蘭經》壯大的心神和強大的控制力強行操控劍體,與術道的精妙駕馭秘術完全沒有半點關係,簡單的說,就是全靠蠻力。
別以為投入靈氣與心神便會讓飛劍老老實實的聽話,事實上因為三十六個法陣聯動的緣故,劍體雖然能夠浮空,卻處於非常不穩定的狀態,只要稍不慎,便會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竄射出去。
飛劍之所以能夠迅疾如電,正是犧牲了一部分穩定性,更何況劍體表面如此狹小,造成能夠鐫刻的法陣數量相當有限,無法像熔鍊石爐那樣可以足足刻上百多個法陣,即使是甘老頭也可以十分穩定的控制住其運作狀態,哪怕不去理睬,也能夠自行穩住爐中火源。
三十六個法陣與上百個法陣,對於靈氣的操控與應用,兩者之間的差距顯而易見。
“老夫只是劍匠!”
甘老頭看著這一幕,既驕傲又有些失落,他根本沒有御劍之術可以給李小白。
驕傲是因為作為鐵匠技藝的巔峰,能夠親手打造術道法器飛劍。
失落卻是因為劍匠歸根到底依舊只是凡人的鐵匠而已,哪怕已經摸到術道的門邊,卻永遠止步於此,再也無法寸進,至於御劍術什麼的肯定是沒有的。
“好吧!”
李小白一陣失望。
他原先就猜測甘老頭的祖師爺多半是術道中人,甚至還是煉器士,不過隨著時間推移,或諸多原因,代代相傳的術道秘法漸漸失傳,最終斷了傳承。
到了甘老頭這幾代,留下的傳承僅能勉強成為劍匠而已,而且可以預見到,如果不是遇到自己,或許老傢伙的衣缽傳承算是到此為止了。
心神微動,李小白想要控制飛劍返回手中,卻不曾想,心神波動的幅度稍稍大了些,劍光一閃,飛劍瞬間沒入並消失在屋內的牆上,僅僅在一方巴掌般大小的石塊上面留下了一條寸許長的細縫。
屋外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陣驚恐不安的雞鳴,緊接著一箇中年婦人氣急敗壞的叫罵聲響起。
“哪個死全家的殺了我家的雞!滾出來,老孃跟你誓不罷休,斷子絕孫的玩意兒,不得好死……”
小白同學與甘老頭互相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一頭冷汗。
後者的琉璃心對映下,可以“看”到一個約摸三十多歲,膀大腰圓的婦人正叉著腰展開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火力覆蓋,腳邊一隻老母雞詭異的變成了兩半,內臟攤了一片,甚至還可以看到即將生出來的雞蛋,還有十幾只大雞小雞齊齊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
周圍的鄰居無不對這隻潑辣的“母老虎”敬而遠之,狹窄的巷子裡眨眼間人影皆無,只剩下她一人撲天蓋地的無差別狂噴。
造成這樁慘案的罪魁禍首射入婦人腳下三尺多深的地下,而那婦人卻渾然未覺,只當是有哪個缺德鬼拿她的雞祭寶刀,否則怎麼可能剖得如此完整。
李小白來到院中,從錢袋裡摸出了一錠銀兩,隨手一擲。
在陽光下,銀錠帶著一道銀光掠向屋後。
“啊呀!哪個缺德的潑才拿東西砸老孃,廝鳥賊,老孃跟你拼了!呃,這啥?啥玩意兒!”
一陣殺豬般的尖叫亂罵後,那潑悍婦人的聲音莫名其妙的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