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懸掛至地面,潘小蓮抬頭看了良久,慢慢地說:“噢,原來是阿——凡——達。”
我說:“想起來了吧,宣傳了大半年了,本年度奧斯卡熱門候選呢。”
潘小蓮一本正經地問我:“講得也是新疆人的故事嗎?”
我:“……”
我說:“雖然海報畫得很有西域風情,但他和阿凡提真的沒親戚關係。真的。”
為了讓這場名不正言不順的約會更像一場約會,我堅持去買一桶美國爆米花,並且一定由我抱著。與其說我想看電影,不如說我想看潘小蓮乖巧地從我懷裡拿爆米花吃的樣子。這是情侶才有的專利。該怎麼說來著?哥買的不是爆米花,是甜蜜。潘小蓮並不推辭,只是提議把50元的一大桶換成20元的一大杯。後來我才知道,敢情影城座位的扶手上有專門安放大杯爆米花的洞洞。潘小蓮像算好了一樣,直接把紙杯嵌在扶手的洞洞裡,時不時地拿一顆放在口中,並且招呼我說“佟顏你也吃呀”的時候,我就覺得哥買的是不折不扣的爆米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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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 是誰把潘小蓮惹哭了
直到開演後很長時間我也沒把精力轉移到銀屏上。我在想,這潘小蓮看起來單純,甚至有點遲鈍,可隱隱約約也有種遊刃有餘的幹練。這種感覺我說不太清,覺得她的每一句話每一件事都是得體的。潘小蓮從不主動,但是她也從未被動。
我覺得她是個見過世面的大家閨秀。
電影這東西,在哪看,看什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跟誰看。我請潘小蓮看電影——只要她來了,坐在這兒——那就是意義重大。這種隆重是任何高科技影象所比擬不了的。潘小蓮聚精會神地盯著螢幕,牙齒咬合爆米花的聲音微不可聞。我已經偷偷對書中的女主角開始了剖析,構思。直到燈光亮起,四周觀眾唏噓聲一片,潘小蓮側過臉施以一笑。第一句話是:“很不錯啊。”第二句話:“佟顏,我們回去吧。”
我幾乎認為面前的潘小蓮是個既沒有瑕疵,也沒有血肉的機器人美女。
我們是乘公交車回去的,在換車的空當裡發生了一個小插曲。
潘小蓮在等車時接了個電話。這麼多天來我第一次看見有人打電話給潘小蓮,不知對方是誰,隱約是一個令她牽腸掛肚的人物。
機器人美女臉上的溫度開始驟降,她不停地對著電話詢問著對方在哪,發生了什麼。在對方一段長時間的描述過後,潘小蓮突然正色地說了一句:“潘小澄,我再一次提醒你!別人的東西再好也是別人的。在這個世界上不是你覬覦什麼就可以得到,就該去得到!你要我說多少次才能明白!”
她的聲音很大,惹得等車的人群紛紛對她探頭縮腦。電話的那一頭,那個叫潘小澄的人不知又說了什麼。潘小蓮突然把電話從耳邊拿下來,一下子摁掉。她的身體一直顫慄著,潘小蓮背過身,默默地哭了。
023 手足無措的佟顏
一路上潘小蓮靠窗而坐,沒說一句話。她鼻尖通紅,手套在掛了寒氣的窗子上一下一下地塗抹著,眼淚就那麼風乾在臉上,忘記去擦。
我剛剛塑造了一半的“潘小蓮形象”就這麼被她顛覆成一個零。
到家後,我給潘小蓮倒了杯熱水。她團在手裡,沒有表情。
我笑:“潘同學,咱方才還好好的呢,這會兒是怎麼了?誰惹咱生這麼大氣啊?”
她淡淡地說:“噢,我弟弟。”
“不至於不至於,”我說,“姐弟倆還生什麼氣啊?那個……究竟怎麼回事兒……我就隨便問問好了……閒著也是閒著。”
潘小蓮抬頭看了我一眼:“眼看畢業了,他的畢業證被學校扣下了。原因是他借室友的筆記本,把人家的本子拆開,用一塊低端顯示卡換了人家的好顯示卡。”
我說:“你弟弟是個人才。”
她說:“他還毀屍滅跡用軟體把人家的硬體資訊給塗改成原來的樣子,據說從外表看不出來——可人家能傻到那個程度嗎?現在事發了,捅到院長那裡,他才想起給我打電話求助。”
“你讓他交還給人家,再說點好聽的話,大不了賠他點錢。安撫了原告,這事兒不大。”
“可學校不幹,學校說不是錢的事,就是無法容忍他這麼做,”潘小蓮接著說,“他連個筆記本都沒有,換人家顯示卡就為了存在手裡留著以後用……他怎麼能這樣。”
我不擅長勸解,面對惱怒的潘小蓮完全手足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