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驚雷,可於萬軍中取敵首如囊中取物,威力之大,曠世罕見。
可現下鐵手看著自己的手,只覺得悔恨無比。
人最大的痛苦,往往不是來自別人,而是來自自己。
再強大的力量,如果連想要保護的人都保護不了,那要來有什麼用?
當看到追命無力的躺在血地裡,無情的輪椅被打爛,人也不見蹤影時,鐵手握緊了拳頭,只握得手掌欲裂,也絲毫不覺得疼痛。
他仍然可以冷靜的打昏快發狂的冷血,交待金銀四童分頭去打探訊息,臨時換了另一處別院,給追命請來大夫,甚至給世叔飛鴿傳書,怕寫得太嚴重讓世叔擔心,他斟酌著寫了一遍又是一遍。
只是,他的心卻好像沒有再跳動似的。
雖然可以井然有序的安排人手,可以理所當然的去謀策佈局。他的心卻是麻木的。麻木到他根本不願意去想無情現在怎樣,會遇到什麼,只要一想,心痛得幾乎就要窒息,就再也沒辦法冷靜的來主持這局面。
一路趕來千仞谷的路上,他顧不上吃和睡,只是上馬,換馬,再上馬……全靠著體內那一股子紮實的一以貫之的神力支撐著,讓他在兩天之內,跨越整個三同,來到千仞谷。
可那作謎畫的喚墨生,卻只是冷眼看了一眼鐵手的平亂玦,便喚了聲“送客”,便走進那竹林中的小屋,再也不肯與鐵手一談。
雨越下越大,地面匯聚的水流,已足可沒過腳踝。鐵手泡在這水中,心都溼透。終於有小童過來,遞給鐵手一把傘,道:“我家先生只收人金帛,替人作畫,卻是不會透露金主的秘密的,你何必如此執著,快起來,回去吧!”
鐵手不去理那傘:“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我只求先生可憐我的處境,為我指點迷津。若先生不答應幫忙的話,我是不會離開的。”
“即使你是御前神捕,到底身在公門。江湖上的事情,還是不要涉身其中的比較好。”小屋中有人緩緩說道,正是那喚墨生的聲音,“那圖的主人,並非想傷人,只是想尋人,與你六扇門無關。”
鐵手激動的抬頭,“雖然他不想傷人,卻擄走我師兄成涯餘,如今生死未卜……”
“他既然敢劫走你的師兄,就不會怕你們神捕府,你難道還想去插手他的事情?”
“我只擔心我的師兄!”鐵手大聲說道。“我不管那穆王如何只手遮天,他帶走了我的師兄,我就一定要救他出來!”
“穆王無意傷人,你師兄不會有事的。”
鐵手搖頭,“我師兄那個人,從來不肯示弱。被人打敗就是他的奇恥大辱,絕對不會乖乖就範。他天生傲骨,敏感自負,再親近的人接近他都要小心翼翼,況且落入敵手,是一定寧願玉碎的性子。先生說穆王無意傷人,我卻不放心,我一定要親眼看到師兄沒事,要他回到神捕府才行。”
“你雖這樣想,我卻也幫不了你。畫雖然是我畫的,我卻不知道穆王想要找的人是哪個。”
“我師兄曾經在先生的圖中解出一句話,”鐵手想起那夜燈光下工筆著畫的無情,痛苦的合了閤眼,再睜開,“'鞋詔改朝,華山歸田'。敢問先生,畫中藏的,是否就是這八字?”
“不錯。”
“敢問先生,穆王請先生作謎畫,還有說別的沒有?”鐵手緊緊盯著那緊閉門窗的小屋。
良久,裡面的人終於開口,“穆王府的容總管來交辦時說,若有人來追問,實在推脫不了時,就對來人說:可去問問當今聖上,是否還記得當年席間的金鏤桃花。”
“金鏤桃花?”鐵手一愣,“那是什麼?”
裡面的人不再出聲,小童把傘放在鐵手身邊,“鐵捕頭請回吧,我家先生已經知無不言了。”
鐵手低頭想過,迅速做了決定,無論這算不算線索,喚墨生一向拿人錢財,幫人作畫,口風是江湖上出了名的緊。現下除了那八字判詞外,好歹又多了一個“金鏤桃花”,若還要去問當今聖上,怕是隻能跟世叔商量後再作計較。
他抬頭看了看時辰,雖已見晨曦,但現在趕路的話,應該可在日中時趕到臨近的驛站。
瓦舍的早市比一般城鎮的早市都要來得早,月亮還未完全消失,天幕尚未破曉,就有人開門灑水,然後慢慢的,吆喝聲,爭吵聲,叫賣聲,四下響起,此起彼伏。
冷血站在門後,警覺地從門縫向外看了看,看著一個拾垃圾的老頭慢慢走過去,便回身朝追命點點頭。
追命又是一腳踩下去,“繼續說啊,你與裴戰狂接頭後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