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1 / 4)

千鈞之際,容隱鬆開手,輕鬆一笑,“沒有就沒有,諸葛先生不告訴我,我倒可以去找成公子問問的。”說罷,他拂一拂袖,轉身即走。

“因著他的一個父親,容總管確實是有傷害餘兒的理由,因著他的另一個父親,還望容總管記得,餘兒是他唯一的記掛。”諸葛在容隱的背影消失前,朗聲說道。

回過頭來,諸葛看著鐵手的滿臉疑問,不由得一聲嘆:“小夏,別問太多,這是你大師兄的家務事。”

鐵手急了,“可是世叔,容隱若真的對師兄不利——”

“那也是無情他自己選的!”諸葛神侯一下子提高了聲調,厲聲責道。鐵手見他長髯飄飛,雙鬢已見星霜,一時間百感交集,倒也沒再說下去。諸葛看著弟子有點委屈的低頭不語,倒也於心不忍,放低了些聲音說道,“你與餘兒共處八年,可曾見過他不假思索便草率行事?”他伸手在香爐上輕輕拂過那些個白煙,“就連選定這舒雲香,他都遍查典籍,更何況是他身世。博弈之道,與其戀子以求生,不若棄之而取勢……唉,他也是一早就知道的。”

二人皆垂首感謂,一時緘默,諸葛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鐵手卻望著香爐兀自出神,突然想起一件不相干的事情——無情身上總有種淡淡的藥草香,現在回想起來,倒有一部分是這舒雲香的功勞。此香薰過的屋子會褪了其他味道,卻褪不掉藥草香,所以留了雨後青苔般的清新味道在無情身上吧。

待諸葛想過一刻,鐵手小心的問道,“容隱要的那個什麼小鞋……現在在哪裡呢?”

諸葛竟然笑得孩子般純良,“說來你可能不信,我是真的不知道。”他道,“我很多年沒見到過那小鞋了。”

綿綿細雨喚起漫山雲霧,山峰在嫋嫋雲煙中若隱若現,更顯得雄偉險峻,讓人覺得它神秘而美麗,清高而冷傲。

冷血穿著單衣站在屋簷下,腰上插著劍,靜靜的看著雨線飄下,那霏霏的雨絲,宛如一片朦朧的煙霧,遮掩了遠處綿延的山麓。

無情睜開眼,就看到冷血正好站在風口上,擋住了隨風潛來的雨線,自己身上,還蓋著冷血的黑色外衣。滿眼都是他的背影,無情微微蹙起了眉,別過臉去,合目不看。眼中雖是一片黑暗,心裡卻明鏡般映了那個人的影子,輪廓清楚得讓無情有些生氣。

冷血自幼生長在森林中,耳力目力見長常人十倍都不止,自然聽得出無情鼻息間的異動,知他已經清醒,既然師兄不動,他便也不動。

昨夜追命走前說的那些話讓他心中焦躁不已,好像擁有無情的幸福是假的,一夜的歡愉是他偷來的,只一轉眼,便會消失不見似的。到底出了什麼問題,冷血想不透,這些年來,他一直滿心滿腔的都在期待,期待著昨夜那樣的溫存纏綿,靈體交合。昨日得他首肯,簡直就是明月墮入凡間,自願留在他懷中般讓他欣喜若狂,即使現在回想,仍是血氣上湧,情慾頓生,恨不得時時可以擁他入懷——只是,冷血不能。

或者也不是不能,而是不敢。

追命走後,冷血摟著無情想再抱他上床,卻被他伸手推開,只是冷若冰霜的一抬眼,一句“我想到一些事情,你先睡吧。”便讓冷血斂了色心。寒夜燭影單,他無聊的站在暗處看無情在燈下寫寫畫畫,那身周被燭光籠著濛濛的光暈,就好像一層殼,冷血下了好幾次決心,也不敢去打破那個殼,把那個看來單薄無依的人擁進懷中暖著。

為什麼得到了他,卻好像離他更遠了。

就好像今日無情叫人搬來沙盤在院中擺弄,冷血心疼他昨夜幾乎沒睡,想去阻止,無情卻不理他。冷血只好像平時一樣站在他身後,看著他操勞卻手足無措。所幸下起雨,冷血可以理直氣壯的把他抱起來放到長廊亭臺的軟榻上,結果,果然,他雖然倔強,還是撐不住的睡著了。

冷血想著,忍不住回身看了一眼無情,看他眼瞼微顫,明明是已經醒了的,卻為什麼不肯睜開眼來看他一眼?冷血皺皺眉,實在是不喜歡這種感覺,俯下身便想去吻他——無情眉眼不動,順手扔出兩顆飛煌石,擦著冷血的肩頭飛過,狠狠的嵌進了亭臺的房樑上。

冷血保持著半俯身的姿勢沒有動,眸中帶著些迷離,黯然神傷地盯著他的臉。

闔眸人倦盡無言,小樓望月空相覷。一夢何年,風訴千言,無因系得月華駐。痴情願許,世世掛牽,卻嘆滄桑無情變,思情比翼,徹夜無眠,如今更是愁無解。愛恨如煙,勘不透,昨夜是夢或是劫。

無情忽然睜開眼,冷血已經飛身掠出,長劍寒光一閃,架上來人的脖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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