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泗亭點點頭,忽而抬頭問道:“沈大哥也有這樣的好朋友?是朝陽大哥麼?”沈燕舞失笑道:“自然不是。”他回憶了一下,道:“我那個朋友算是人精,將人心看的透徹,天下人都讓他一人玩弄股掌,若有人說算計他,我看恐怕很難……根本不可能。”他想起言非真,嘴角不自覺露出溫柔的笑容。
龍泗亭看得痴迷,待回神急忙低下頭,道:“沈大哥的朋友真好。”沈燕舞因想起言非真,沒有聽清龍泗亭的話,便問了聲:“什麼?”
龍泗亭臉微微一紅,道:“沒什麼。”
沈燕舞不甚在意,接著問道:“你說的那三人,我也見過?我聽……你說任芳,也是同你一起長大?”龍泗亭點點頭,見沈燕舞眉頭微動,他說道:“你當初同我講是任芳帶你進來的,可是後來我才知道原來是槐大哥……你為何騙我?”
沈燕舞氣息一滯,那日為了誆騙龍泗亭,套問任芳,才會這麼說,事後便忘記了,如今被對方提出,看著那真誠的眼睛,沈燕舞竟是第一次為自己扯謊感到心慌。他吸了口氣,才緩緩說道:“當日我又不知道你和槐古齡是什麼關係,怎可貿然說出他的名字?”見龍泗亭微微點頭,沈燕舞才鬆了口氣。
龍泗亭同槐古齡的關係,他那時已知道,如今謊稱不知道,他只求躲過一次,莫再讓龍泗亭那般純淨的眼神質問自己。
沈燕舞道:“說到任芳,她是什麼樣的人?”龍泗亭聽了,臉上微露尷尬神色,態度扭捏,沈燕舞見了眉頭蹙起,道:“很難說?”龍泗亭見沈燕舞皺眉,急忙道:“不是,只不過……沈大哥為何對她如此好奇?”他眨著一雙好奇的眼睛看著沈燕舞,沈燕舞笑道:“我是對你好奇,所以多問問你的朋友。”
龍泗亭聽了,俏臉佈滿紅暈,急忙低下了頭。
沈燕舞見怪不怪,又道:“我應該是見過的,只不過想不起來了。”龍泗亭低聲“唔”了一聲,道:“任芳和任婷是一胎所生的姐妹,姐姐是任婷,妹妹是任芳。”沈燕舞道:“那就是雙胞胎了?”
龍泗亭奇道:“雙胞胎?”沈燕舞見他目露不解,便解釋道:“雙胞胎……就是……一起出生,長相一樣,心靈相通的兩個人。”他本想說“什麼都一樣”,但想起自己同沈燕聲,雖是同命卻不同名,到了現在終究殊途,便說不下去了。
龍泗亭見沈燕舞目光惻然,道:“她們長相不同的,若是一樣,恐怕早已不能存活了……”沈燕舞一愣,問道:“這是為何?”
龍泗亭幽幽看著天空,道:“這也是我聽來的,但是三界之中,唯有你說的這種雙胞胎不能存活。”沈燕舞心念一動,問道:“若是生下來了呢?”龍泗亭道:“那定是要處死一人的。”
沈燕舞一愣,道:“這豈不是很不人道?”
龍泗亭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自古陰陽兩極,便是如此,若以相同面貌出現,其內心必定是一陰一陽,一明一暗,不能在一起的。”
沈燕舞聽聞,忽然想到自己和沈燕聲,算不上南轅北轍的性子,但終究不同者多,便問道:“就沒有例外麼?”龍泗亭搖頭道:“沒有吧,都不會有這樣的人長大的。”
沈燕舞不在多言,他隱約覺得自己應該是這個世界的人,但若真如此,那沈燕聲豈不是也該是這裡的人?想到這裡,沈燕舞心神微動,一旁龍泗亭卻拉著他的袖子,說道:“沈大哥,你怎麼了?”
沈燕舞心頭一凜,搖頭道:“沒什麼。”接著又問道:“任婷和任芳是一胎所生,卻長的不一樣?”龍泗亭點點頭,沈燕舞又問道:“那哪一個更好一點?”
龍泗亭臉上一紅,低聲道:“兩人都很好。”沈燕舞笑道:“我隨便問問,你臉紅什麼?”龍泗亭聽了,臉上紅暈更深。
沈燕舞見龍泗亭紅了臉,越埋越深,他有些好笑,卻也不去繼續逗弄,想到任芳,任婷是長老蘭客的女兒,那麼恐怕那個嗣掩道也是大有來頭,於是問道:“那嗣掩道呢?”
龍泗亭道:“他比我們都大,和槐大哥差不多的年歲,是……是青玉長老的養子。”沈燕舞奇道:“養子?”他細一回想,想起幾次邀自己去見青玉的男子,心想恐怕這人便是嗣掩道了。一頭頭髮包在頭巾中,什麼都看不到,面上冷冷清清的,看不出個真心來。於是哼了一聲,道:“我知道那個人。”
龍泗亭見沈燕舞不屑眼神,解釋道:“其實他不想看起來的那樣冷冰冰的……我練習不好的時候,他總會陪在我身旁安慰我的……還有,有時候做不完功課,他也會來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