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妃臉色鐵青地出了這間宮室,安錦繡不能留了,沈妃在心裡跟自己說。不管白承澤想跟安錦繡聯手也好,做任何打算也好,沈妃這一次不會再如兒子所願了。
宗親作亂的三日之後,向州都尉將軍許自寧帶著向州兩萬兵馬進入了京都城。
五日之後,啟州都尉將軍劉效忠帶著啟州一萬五千餘兵馬趕到京都城。
之後各地援軍陸續趕到,當京都城四營兵馬全被援兵替換接管之後,世宗才坐著步輦出現在金鑾大殿上,朝中無主的局面宣告結束。
安錦繡坐在千秋殿裡,聽著袁義跟她說援兵的事,這才知道為何援兵拖了這麼久才到,世宗竟然連京畿之地的駐軍一律都不信了,情願多忍耐些時日,也要調遠水來解渴。
“將軍還是被命令駐在宮裡,”袁義跟安錦繡說:“這是好事嗎?”
“至少聖上不疑他,”安錦繡道:“不算是壞事。”
“聖上說他受傷是意外,皇后沒有弒君,”袁義一臉不解地跟安錦繡說:“他怎麼還能容下皇后?”
“皇后若是弒君,他還怎麼保住太子?”安錦繡不以為意道:“皇后重傷,掀不起什麼大浪了,權當養著一個廢人,皇家還怕多一張嘴吃飯嗎?”
袁義搖了搖頭,說:“如果是我,我一定忍不住。”
安錦繡就笑,說:“其實做皇帝也沒什麼好的,不是嗎?”
兩個說著話的工夫,天色就晚了,就在安錦繡心煩今夜要不要去御書房看世宗的時候,御書房那裡傳來了訊息,世宗今夜召了溫輕紅侍寢。
安錦繡鬆了一口氣,帶著白承意玩了一會兒,孃兒兩個便上床睡覺,一夜無夢。
溫輕紅這一侍寢就一連侍寢了半月,安錦繡失寵,而溫輕紅得寵的傳言在這半月間,由帝宮傳出,傳遍了朝野。
就在京都城的人們還在討論皇家情愛都是隻聞新人笑哪聞舊人哭的時候,白玉關守將,大將軍楊銳帶著玉關鐵騎三萬餘人趕到了京都城。
世宗連夜召見了楊銳,兩個人秘談了一夜。
安錦繡這天夜裡在千秋殿裡跟袁義說:“楊銳到後,聖上要開始殺人了。”
袁義對安錦繡的話半信半疑,世宗在楊銳到之前,已經完全掌控了京都城,要想殺人,何苦要等楊銳到?
到了第二天早朝,眾臣進入金鑾殿後,楊銳便帶了兵將將金鑾大殿的殿門一關。就在眾臣驚疑不定之時,吉和出來宣讀了世宗的詔書。
這紙詔書事後被史官們全文,一字不改地抄進了史書中。皇帝殺人的詔書,歷朝歷代都沒有像世宗的這紙詔書這樣簡潔明瞭過,前面寫一個人名,後面就只寫一個殺字,足足百人的姓名,就寫了百十個殺字。
被世宗寫了殺字的朝臣放聲喊冤,還沒來及喊上幾句,就有楊銳的手下上前來,扒去官服,打去官帽,拖出金鑾殿,一路拖到金鑾殿的玉階下,當眾斬首。
金鑾殿中的朝臣,不多時就去了一半。
玉階下的屍體堆在一起,被斬下的頭堆在另一邊,血水就四下漫溢,很快流成了一條小河。玉關鐵騎們見慣了死屍鮮血,站在血水裡也如無事人一般,可京官們何曾見過這個場面?福王逼宮,宗親作亂的時候,他們這些文官都躲在各自的府中,現在百十人屍體堆成的小山就擺在他們的面前了,京官們個個面無人色。
更有朝臣中有同姓之人,只聽吉和唸了一個姓氏,連名都沒聽就昏倒在地上,最後世宗要處死的另有其人,那位被兵卒拖出去斬首,這位昏在地上也無人過問。
金鑾殿這裡開殺的同時,在宮外的玉關鐵騎們分成了數隊,衝進一座座名單在列的官員府宅,見人就殺。玉關鐵騎遠道而來,與京都城裡的人素不相識,也就不存在什麼熟人之間的包庇之說,一座宅院無論大小,被這些凶神惡煞一衝,一律都是雞犬不留。
京都城這天白天裡,大街小巷除了一隊隊的玉關鐵騎,都再無一個行人,也沒一家商鋪開門迎客。
殺戮進行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三天,京都城的人們才敢出門。被殺的人數以萬計,人們不知道有多少宅院已經成了死人的陰宅,單只是空氣中的血腥氣,讓天子腳下的臣民們惶惶不可終日,人們這才切身體會到什麼叫天子一怒。
世宗收拾了自己的朝堂之後,轉手就又收拾起了自己的後宮。
宋貴妃因為八皇子之死,被世宗下令收回總管六宮之權,禁足在芳華殿內。福王逼宮那日照看八皇子的人,一律處死,這一下,宋妃的親信被世宗幾乎殺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