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跟下人道:“想辦法去打聽一下南小門外的事,大管家那裡問不出來,去問跟著大管家辦這差事的人。”
下人忙就應聲道:“是,奴才明白了。”
安元文走近自己院子的門前時,寧氏夫人帶著幾個丫鬟婆子從院子裡迎了出來。
“進去吧,”安元文看一眼剛入秋就已經穿上了薄襖的寧氏,小聲說了一句。
寧氏輕輕哎了一聲,走在了安元文的身旁。
等夫妻二人回到了房裡,有婆子給安元文送上了茶點。
寧氏夫人坐在了椅子上後,就不想再動彈了。安家一直想要一個嫡長孫,她是連生了四胎女兒後,終於生下了一個兒子,結果這一胎不但懷的辛苦,生產的也辛苦,硬是把寧氏的身子給熬壞了。寧氏搓了搓發冷的雙手,看著安元文說:“父親怎麼說?”
安元文說:“沒事兒,你休息吧。”
寧氏看安元文不願意與自己說話,便站起了身來,說:“妾身去看看亦樂。”
安元文聽寧氏提到自己的兒子,也只是點了一下頭。
寧氏夫人走了之後,安元文身邊的一個小廝給安元文端了洗腳水來。
安元文這裡才被小廝伺候著脫了溼了的鞋襪,安元文的妾室林氏就站在屋外喊了一聲:“爺?”
“進來,”安元文應聲的同時,衝伺候自己的小廝一揮手。
小廝忙就退了出去。
林氏進屋之後,直接就蹲下身替安元文洗起了腳來。
安元文摸一下林氏梳得一絲不亂的髮髻,道:“你怎麼不休息?”
“爺還沒休息,”林氏嬌聲道:“妾身怎麼敢休息?”
安元文的臉上這才有了一點笑模樣。
林氏說:“夫人去看小少爺了?”
“嗯,”安元文道:“你問她做什麼?”
林氏說:“妾身就是聽說夫人孃家給夫人來了信,夫人在屋裡還哭了好一會兒呢。”
這事安元文還真不知道,坐直了身體,道:“發生了何事?”
林氏說:“夫人的孃家事,妾身哪敢打聽?”
安元文在林氏的臉上捏了一下,道:“你當我不知道你的小脾氣?正房的事,你哪件不知道?”
林氏小聲道:“妾身可真沒打聽這事兒,就是聽夫人身邊的人說,夫人孃家的侄子犯了事,落在了周相爺門生的手裡,聽說罪名不輕,夫人孃家這是求到了夫人的頭上了。”
安元文說:“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就是今天早上的事兒啊,爺那時去衙門了。”
“她孃家的人呢?”
林氏說:“被夫人打發走了,爺,夫人是不是不想幫她孃家這個忙?”
安元文這會兒沒有讓美人伺候著洗腳的心情了,跟林氏道:“你回房去吧,我今天累了。”
林氏一向是個乖巧人,聽了安元文這話後,用毛巾將安元文腳上的水擦淨了,端著水盆退了出去。
安元文在屋裡呆坐了一會兒,鬼使神差的,一個人揹著手走到了嫡子安亦樂的屋子後窗外。
寧氏和一個婆子的身影被燭光倒映在紗窗上,兩個人頭靠頭地坐著,從這婆子的身形上,安元文就能認出這個是寧氏從孃家帶來的奶嬤嬤胡氏。
屋裡,安亦樂已經睡著了,寧氏卻在垂淚。
胡氏已經勸了自家小姐一會兒了,看自己勸不動,索性陪著寧氏一起落淚。
“夏川要是被判了流放,”寧氏小聲泣道:“這孩子這一輩子就毀了吧?”
胡氏道:“夫人,還是把這事跟大少爺說說吧,安家總有辦法保一下夏川少爺的。”
“夏川是從軍的,”寧氏搖頭道:“就是爺求到老爺那裡也沒用啊,這事得去問五叔,可是爺跟五叔的關係,……”寧氏說到這裡,沒有再把話說下去。
胡氏哀聲嘆氣道:“這事是難辦,大少爺就是找了五少爺,五少爺那個脾氣府裡誰不知道?他不一定會給大少爺這個臉面的啊。”
“這事就當我們不知道吧,”寧氏用手帕擦了擦眼睛,小聲道:“爺是安家的嫡長,怎麼能拉下臉面去求庶出的五少爺?”
安元文靠在視窗旁邊的牆上,寧氏和胡氏說的話,他一句不落都聽在了耳中。安大公子在這一刻只覺得全身血液都凝固了一般,寒氣透過骨縫浸透了他的全身,讓安元文顫抖著身體,漸漸站立不住,順著牆壁滑坐在了走廊的地上。
窗裡,寧氏夫人哭得傷心,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