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一路的,此時都在心中猜測那是誰。
陸乘風見梅超風離去,心中也是如釋重負,此時便對黃藥師道:“閣下是誰?怎麼跟著我的師姐?求賜教尊姓大名。”
黃藥師負手而立,並不多言,廳上眾人見他剛才跟著梅超風來的身法,知道他是一位高手,倒也不願開罪於他,陸乘風便又吩咐另開一桌,單請黃藥師入席,但黃藥師卻仍然站在門邊,並不說話。
陸冠英年輕氣盛,心中頗有不忿,但見父親不發命令,也只得強自忍耐,其餘眾人就更不會說什麼了。
陸乘風此時也不管黃藥師,便只對楊康道:“我與我師姐之間仇恨已消,你既是她的徒弟,我也不來為難你,你去吧。”
楊康本自忐忑,聽到陸乘風的話不由大喜,忙起身唱了個喏便要走,坐在他另一邊的一個大宋軍官模樣的人急道:“小王爺,還有我……”
楊康只顧自己逃走,哪裡還顧得了他,理也不理,拔足便要走。
那武官大急,伸手便去抓楊康,楊康也不好施展武功動手,尷尬間便被他拉住,那邊陸乘風卻道:“算啦,你也跟他一起走吧。”
那武官自分必死,聽得竟能獲釋,喜出望外,忙躬身說道:“大……大英雄活命之恩,卑……卑職段天德終身不忘。各位若去京師耍子,小將自當盡心招待……”
一旁桌上的郭靖聽了“段天德”三字,耳中嗡的一震,忙站起身來顫聲道:“你……你叫段天德?”
段天德道:“正是,小英雄有何見教?”
郭靖道:“十八年前,你可是在臨安當武官麼?”
段天德道:“是啊,小英雄怎麼知道?”
郭靖向段天德從上瞧到下,又從下瞧到上,段天德不知何意,只是陪笑。
過了好半天,郭靖才轉頭向陸乘風說要借後廳一用,陸乘風也不知他的意思,但總是答應了。於是郭靖挽了段天德的手臂,大踏步向後走去。
楊康被段天德拉著手,此時雖然鬆開了,卻也不好就走,再加上江南六怪知道他其實是楊鐵心的兒子,當年楊鐵心父婦失散,也是由這段天德而已,故此也不放他走,將他一起擁向了後莊。
陸乘風父子與尚可卻不知郭靖的用意,都跟在他的身後,走向後廳,只有歐陽克,偷偷挨近尚可,在她耳旁道:“你且莫急著走,我去去就來。”
說著飄然離去,尚可也不在意——本來還怕他和郭靖起什麼衝突,現在他肯走,那是再好也沒有的了——她卻不知,歐陽克是去追梅超風去了。
雖然歐陽克心裡愛煞了尚可,但是《九陰真經》非同小可,若是一個失手,被人奪去了怎麼辦?黃藥師的身法適才廳上眾人看得清清楚楚,歐陽克自然聯想到他是為了梅超風手中的《九陰真經》了。
而且陸乘風剛才一陣大喊,這個大秘密轉眼間只怕便要宣於江湖,歐陽克自然要搶著下手了——至於尚可,歐陽克也只能先放一放了。
他和郭靖一重義一重利,都能為此暫時把愛情放一放,倒也是走了兩個極端了。
眾人來到後廳,郭靖又向陸乘風借了紙筆,然後請朱聰寫上郭嘯天的靈位。朱聰也不多言,提筆便在白紙上寫了“郭義士嘯天之靈位”八個大字,供在桌子正中。
段天德見到郭嘯天的名字,只嚇得魂飛天外,不知如何是好,只是瑟瑟發抖。
郭靖喝道:“你要痛痛快快的死呢,還是喜歡零零碎碎的先受點折磨?”
段天德到了這個地步,哪裡還敢隱瞞,只盼推委罪責,說道:“你老太爺郭義士不幸喪命,雖跟小的有一點兒干係,不過……不過小的是受了上命差遣,概不由己。”
郭靖喝道:“誰差你了?誰派你來害我爹爹,快說,快說。”
段天德道:“那是大金國的六太子完顏洪烈六王爺。”
楊康吃了一驚,忙道:“你說什麼?”
段天德只盼多拉一個人落水,把自己的罪名減輕些,於是原原本本的將當日完顏洪烈因看中了楊鐵心的妻子包氏,所以與宋朝官府串通,以致於使得楊郭二家家破人亡妻離子散的事都詳詳細細的說了。
說罷段天德雙膝跪地,向郭靖苦苦哀求,但眼見郭靖臉色鐵青,絲毫不為自己言語所動,便又跪倒在郭嘯天靈前連連叩頭,向著郭嘯天的在天之靈求饒。
他這邊嘮嘮叨叨的說,楊康再也無法忍耐,倏地躍起,雙手下擊,“噗”的一聲,將他打得頭骨碎裂而死。
郭靖見仇人伏誅,也不禁伏在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