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藥師也不出聲,只是緩緩點了點頭。
結果傻姑卻對歐陽鋒道:“叔叔,屋裡沒人了,克兒也不在的。”
歐陽鋒一驚:“你怎麼叫我叔叔?克兒這名字是誰教你說的?”
這一下連黃藥師和尚可也吃驚了,傻姑倒是一副不在意的樣子,繼續道:“哎,那天你們兩個在這裡說話,我就在裡屋睡著了,你們不知道麼?”
歐陽鋒大吃一驚——這個地方本來是他傳信讓歐陽克來相會的地方,然後他們再一起去的桃花島,卻沒想到自己和兒子相見時,還有這樣的一個傻丫頭在附近,自己和歐陽克所說的話,豈不是都被她聽去了?
想到當時自己和兒子所說的話,歐陽鋒心中殺念又起,但旋即想到,此時黃藥師梅超風和尚可都不會看著自己下手,也就只得先忍一口氣,竭力裝作無所謂的樣子:“原來是這樣,那天我和克兒也是許久未見了,大家見面有些激動,也是難免的。”
於是便邁步往裡面而去,而尚可見傻姑傻乎乎的樣子,心中不免感嘆——好好的姑娘,怎麼就瘋了呢?
所以便對黃藥師道:“黃島主,你要帶她走麼?”說著一指傻姑。
黃藥師點了點頭:“她是我大徒弟的女兒,亦是我桃花島一脈,也當是我桃花島的第三代弟子,我自然是要帶她回桃花島的。”頓了一頓,又抬天望天長嘆了一聲,然後又道,“我不但要教她武藝,還要教她做詩彈琴,教她奇門五行,當年她父親想學而沒學到的功夫,我要一股腦兒的教她。”
尚可的嘴歪了一下——你能教會她三火叉和三掌就很不容易了!
黃藥師見尚可有點不以為然,也不來跟她計較,帶著梅超風和傻姑轉身就走了。
尚可目送三人遠去,然後轉身進了屋,看到歐陽鋒正在屋裡四下轉著,卻是什麼都沒有發現,便道:“與其在這裡看,不如向村民們打聽,最近這村子裡有沒有什麼外鄉人來過。”
歐陽鋒一聽不錯,便道:“好,我這就去打聽。”
尚可道:“我們兩個分頭打聽吧,你從村西那邊打聽,我從村東開始。不過你可別兇霸霸的,不然人家亂說一通,你也不知真假。”
歐陽鋒道:“誰敢騙我?活得不耐煩了?!”
心裡卻不得不承認尚可說得對,只是嘴上無論如何不肯承認罷了,便道:“晚上我們還在此處相見,我還要順便去一趟紅梅村。”
尚可道:“還是我去吧,兇手可能還會回到這裡來檢視情況,你的武功高,留在這裡更好。”
歐陽鋒一想也是,兇手殺了人,一定會回來看情況如何的,自己守株待兔,也不失為一個好法子,於是便點頭應了。
尚可見歐陽鋒事事都聽自己的,心中也頗得意,心想這西毒也不像想像中那麼難以相處,看來歐陽克與自己親生父親的關係隔閡,還是多數因為他自己不擅溝通吧。
一想到歐陽克,總是忍不住嗟嘆悲傷——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本來尚可就對自己沒有及時發現對歐陽克的感情而自責自怨,現在歐陽克已經身故,她再也沒有機會彌補自己的過失,不能讓歐陽克明白自己的心意,這對尚可來說是一種錐心刺骨的痛,只要略一想起就會不能自己,她只能讓自己不斷地想著別的事才能好一點兒。
一邊傷痛不已,一邊走著路,用力地甩甩頭,暗自告訴自己不能這樣,人生的路還長著呢,就算回不到現代,也不能這樣自怨自艾。
於是便就近找人詢問這兩天到牛家村來的有些什麼人。
一問之下很是失望——倒不是說沒有見到外來者,而是說外來者太多,根本就記不清,或者說了也沒啥用。
這牛家村是臨安城附近的小村子,也算是天子腳下。不但大宋的人來往頻繁,就是北方的金或蒙古,甚至西夏人都有來往的,有時還有日本人過來,所以各種江湖人士實在不算是稀奇,這裡的百姓也是見怪不怪了,問上去也基本上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尚可沒有辦法,心裡又想到紅梅村的包先生,於是問明瞭紅梅村離牛家村只有五里路,便隻身又趕往紅梅村。
尚可輕功了得,不多時便趕到了紅梅村,打聽了姓包的只有一戶人家,也的確時常會接個傻姑娘來家裡照顧,乃是這村裡的一個私塾的教書先生。
尚可問明瞭住處,便向包家走來,走得近了,遠遠看見一個院子,乃是用竹籬圈成,裡面三間屋子,西首一間最大,裡面隱隱聽見郎誦之聲,想來那包先生正在教孩子唸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