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淚痣。”
她微訝,分明笑著,卻淚盈於睫,“你哭過麼?”
他半仰起臉,眼眶發紅卻堅決否認,“我又不是女人,動不動哭鼻子算怎麼回事!”
“真的麼?從來沒有哭過?”她偎在他胸前,眼淚滔滔落下來,“我不是,我經常哭。有時候明明不傷心,它自己就流出來了。我和彤雲說,一定是淚海的壩決了口子,得想法子堵起來。”
他低頭看她,笑裡含著苦澀,吻她的眼睛,“我來試試,我雖不是工部的,也知道一點防澇的手段。”
似乎是雨過天晴了,她急切地尋他的嘴唇,把滿心的委屈都傾瀉出去。她知道他該走了,再晚些膳房裡送食盒進來,人多了不好。然而自己又會寬慰自己,他是掌印太監,出現在紫禁城哪個角落都是正當的。偶爾一次沒關係的,其實別人眼裡並沒有什麼奇怪,不過是自己心裡有鬼,總怕惹人注目。
他們的吻裡有哽咽,是吻得最痛苦的一次。她捧住他的臉,這次輪到她和他約法三章了,“不要常往噦鸞宮跑,不要觸怒皇上。你曉得的,一切都有底線,他以為你是太監,所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咱們就在他能容忍的範圍裡,悄悄的,只要我知道你在唸著我,就夠了。”
他的手臂緊緊環住她,“音樓,我覺得好苦。”
她含著淚微笑,“不苦,已經好得出乎我的想象了。他如今迷上音閣,對我來說是好事。可是宇文良時對長公主存著壞心思,我怕婉婉受他矇騙。你和宇文良時究竟是怎麼協商的?是打算助他一臂之力了麼?”
他說:“我不從中作梗,已經是對他最大的幫助了。長公主那裡,遇著機會請她三思,但一切順其自然。各人有各人的命,瞧瞧咱們自己,現在來個人勸你回頭,有用麼?”
話是這樣說,可眼睜睜看著帝姬走進圈套,心裡實在不落忍。還想再商議,甬道上一溜腳步聲到了廊下,隔窗通稟:“回娘娘話,喈鳳宮趙老孃娘到了。”
趙老孃娘指的就是榮安皇后,因著後宮有兩位皇后,為了方便區分,太監們自發換了這個奇怪的稱呼。她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或者是知道肖鐸在,有意進來會面的吧!兩個人鬆開手一坐一立,音樓整了整裙上褶皺,安然道:“還要通傳什麼?快請進來吧!”